来以后,谢濯枝不仅愿意喊她娘,看上去也没有太抵抗谢家老三做爹。
这么多年下来,她是真心把谢濯枝当做自己的女儿在养,想到早逝的小姐和三郎,莫七娘眼眶一红,就要流出泪来。
谢濯枝看着她,心底一软,起身把莫七娘搀扶着坐好,表情认真地开口。
“先前是我想岔了,惹得娘和浣衣伤心,爹娘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地养我长大,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南安侯府里的那个,不过是个仇人罢了,如何配我叫他一声爹。”
谢濯枝表情淡淡,原主不能尽孝的看法,在她看来,简直是脑子有坑,不尊重不理解不祝福,屁股一抖提供了一半的DNA而已,害死原主娘抛弃原主以后,渣爹在谢濯枝心里面,就是个仇人。
坟头草都要一把火烧干净的那种。
莫七娘夫妇,才是她谢濯枝的亲爹亲娘。
“如今爹去了,浣衣的婚事也近了,家里一团糟,我怎么睡得下去,好在昏迷这几天,梦见了爹带着一个白发神仙来看我……”
说到这,谢濯枝恰到好处地哽咽几声,惹得莫七娘连忙流着泪把她抱到怀里,一旁一直臭着脸瞪谢濯枝的谢浣衣,也不免红了眼睛。
“爹说他去得早,不能再陪着娘,也不能看着我们两个长大,孤儿寡母在家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便请了神仙教我门手艺,还望不要迂腐于规矩,一个劲替他守孝,早早谋得一门生计才好……”
谢濯枝这一番话,是她仔细酝酿出来的,莫七娘身体不好,与养父又向来情深意切,谢濯枝生怕她一时间挺不下去,陪着养父一起没了,假借养父开口,是为了给莫七娘和谢浣衣一个念头,好好活下去。
至于神仙,则是她在为未来考虑。
谢濯枝不可能自己莫名其妙就会了纸艺,定然要找个借口,在封建迷信的古代,天传神授的说法最容易让人接受。
“我要红纸与剪刀,也就是照着那老神仙说的。”谢濯枝说。
“老神仙,濯枝,怎么说?”
莫七娘擦干眼泪,急急开口,谢濯枝取了一张红纸,折叠,下剪,一会过后,她长呼一口气,展开红纸,露出一张唯妙唯俏的窗花图来。
“娘,这就是神仙教我的剪纸,我剪这个是年画娃娃,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日我多剪一点,明日拿到集市上去卖。”
“好,好!”
看着红纸上憨态可掬,眉目可爱,金童玉女一样的年画娃娃,莫七娘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样的手艺,她以前从未见过,只是简简单单一张红纸这么一剪,就成了这么漂亮的东西!
拿到外面去卖,简直是一本万利。
“濯枝,老神仙有没有说不能外传?”强压住兴奋,莫七娘颤抖着声音开口,三日十两银子,靠着谢濯枝一个,可难赚到了,她还能动,也得帮着赚钱!
谢浣衣也不由得露出期待的表情,谢濯枝眉眼一弯,笑意盈盈地开口。
“没有,老神仙说盼我把着手艺传开来,娘,浣衣,我现在就教你们剪纸,明天一大早,我就拿去卖!”
侯门弃女又如何,天崩开局又如何,她谢濯枝凭着一身的本事,难道还会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