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变了脸色,“本公子特意来给你道歉,你再这样端着,咄咄逼人就没意思了。”
一万两万本就看不惯他,听到这话不等安宁开口,就要上前将人轰出去。
吴叔拉过安宁,低声劝道:“安宁,要不此事就算了吧。吴叔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他要是恼羞成怒,做出点别的什么来,你怎么办?”
王公子衣着华丽,行事张狂,想必非富即贵。吴叔这话,确实是为了她考虑。
安宁忍不住在想,他凭什么?
有些事,他想做就做,再毫无诚意地道个歉;自己要是不原谅,不顺势揭过此事,那便是自己得寸进尺,斤斤计较。
可他为什么一开始要做那些事呢?若不是他的一念之差,肆意妄为,哪儿会惹出这么多本不会发生的事。
确实,她好像不能不原谅,至少表面上。
她要顾忌还不知情的母亲,因为此事受伤的九思姑娘,还有半闲酒馆。
果然,人容易被感情掣肘,更遑论在金钱权势下的普通人。
安宁转过身来,看着王公子嘲讽地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王公子瞧着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模样,不免头皮发麻,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安宁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原谅你了,原谅你的出言不逊,也原谅你的举止无礼,更原谅你毫无诚意的道歉。”
“只是,把你带来的东西全部拿走,我不需要。”
原谅二字被她说得极重。
说出口的就是真的吗?像他道了歉,就是真心悔过吗?
谁也不知道。
王公子完成了父亲安排的事,真心笑了出来,“那就好,本公子先告辞了。”
他说罢带着东西,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酒馆重新归于平静。
安宁再无刚才与其对峙的力气,一下跌坐在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砸在地上。
一万两万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吴叔叹了口气,蹲下扶她起来,安慰道:“安宁,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做。”
安宁眼里尽是茫然和不解,她说:“可我明明没有错啊。”
她只是弹完一曲琵琶,和往常一样,在一万两万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端点东西或是结账。
“我们都知道。”
这世间的人,大多都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是啊,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安宁擦了眼泪,尽力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我去看看九思姑娘。”
山怀略早就派了人来,帮忙将店里收拾整理好,还说他会处理后面的事。
经过前几天的那场闹事,酒馆现在根本没有客人;吴叔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点点头随她去了。
——
“安宁,快来坐。”
九思在葡萄藤架下坐着,倒好茶,等她进院来。
“汪——”
安宁被这突然的狗叫声吓了一跳。
“小白,别乱叫!”九思转头,对墙角处正在啃骨头的黑狗斥道。
她又向安宁解释:“安宁,这是小白,你别怕。”.
安宁闻言望去,果然是之前在酒馆见过的那条黑狗,问:“小白怎么在这儿?”
“月知行让南星送过来,暂时避避风头。说是昨天他父亲得了坛好酒,刚一进门,小白就扑了上去;坛子碎了,酒全撒了,他父亲一口没喝成。”
九思都可以想见月伯父的脸色,定然十分精彩。
月知行之前带小白去过三次半闲酒馆,头两次,它都是乖乖地在后院的角落啃骨头,吃大家喂给它的东西。第三次许是熟了,它趁众人不注意,将地上的小酒壶推倒,里面的酒倒了出来,被它舔了个干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