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被子下漏出书页一角,指着问:“你刚在看什么?
许悠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刚才在看的话本,拿起翻开一页,“我给你念念啊。”
她咳了两声清嗓,压低着声音念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她又以平常的声音说: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许悠然念完停了一会儿,问:“九思,你猜那梁山伯怎么说的?”
九思十分配合,“他怎么说的?”
许悠然摇头晃脑如念诗一般,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九思一时没明白这话的含义,就问:“那她女扮男装被发现了吗?”
“早着呢。”
九思心里不免好奇,“你说,女扮男装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也不知道。”许悠然摇头,“不过这祝英台倒是没被发现。”
九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的话,等她恢复女儿身肯定还要很多个章回,你还有兴趣看吗?
“我像是那般半途而废的人吗?”许悠然指着了指手里的话本,“你看着,我现在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你这怕不是弯路。”九思摇头叹息,别人的万卷书和许悠然说的万卷书不太一样。
许悠然不服气地反驳她,“大道万千,万殊一辙。说不定以后我还能靠写话本扬名天下呢。”
九思道是,开玩笑说:“女将军,您还有闲工夫写话本啊?”
许悠然听到这声女将军很是受用,“那就本将军口述,请你代笔好了。”
九思支着下巴想了片刻,一脸认真地问她,“如果是给将军做代笔先生,这润笔费如何算?”
“我还能少了你的?”
九思似是放心地点了头,“那我就等着你做女将军或者写话本,到时候靠你发财了。”
许悠然脸上笑容一滞。
“怎么了?”九思莫名。
许悠然望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还想着,等九思把半闲酒馆做大,再开半闲酒馆二号三号甚至很多号,自己弄个酒馆的二东家当当,跟沈与之那靖水楼二东家似的。
“……”这回轮到九思沉默了。
半晌。
许悠然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深沉道:“咱们还是脚踏实地吧。”
九思深有同感地点了头。
“时间不早了,你就安心躺着吧,我今天先回去了。”
许悠然拉着她的衣袖,语气有些撒娇,“我在家躺着实在无聊,你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每天都来陪我聊聊天吧,高暄这几日怕是来不了的。”
九思心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就点头答应了。
“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许悠然见她答应了,便挥挥手赶人,“走吧走吧,反正你明天还得过来。”
九思不禁失笑,“好,那我明天再来,你明天要吃什么?”
“甑糕。”许悠然还不忘嘱咐她说:“记得少买一点,太多了,吃不了会浪费。”
——
傍晚,沈与之去许府看过许悠然,便在半闲酒馆呆了一会儿,和九思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之后的靖水雅集。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从高琅那儿揽来的事,还未完全解决。
“虽说雅集以吟咏诗文,议论学问为主,但琴、棋、书、画、茶、酒、香、花这等雅事也该设有。其他还好,只琴这一样,诸多选择,倒是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取舍。”
屏风后传出琵琶声,武曲壮丽,气势激昂,是《十面埋伏》一曲。
九思福至心灵,开口道:“不以琴,琵琶如何?”
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