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皇帝无语,连皇太后都无语了。还能说什么呢,天王老子来说都不顶用。
皇太后直顺胸口:“有你这样做儿女的么,简直是债主!你哥子嫂子为你尽心尽力办宴相看,你居然就这么个糊涂答复!”
婉仪无赖似的将额上的帕子往下一拉,直盖住了大半张脸:“哎哟看不上能让人怎么办呢,这也不能怪我啊!总不能凑合着过日子吧,那我这长公主做的也太窝囊了。”
皇太后听不下去了,恨恨的用手点她:“行,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父皇当初的遗旨还在呢!横竖都是一定要给你找个驸马的,这么着,也别为难你哥子嫂子了。回头直接寻摸个合适的,让你哥子下个赐婚的旨意就成了!”
皇帝表示赞同无比,心说早该这么办了。由他精心挑选个人,连同圣旨一道儿连人送到公主府去不就完了,他挑秀女都没这样的挑剔!
婉仪赶紧说那不成啊,把帕子往下一拽,只露出两只滴溜转的眼珠子:“父皇当日可是还有没说完的一句呢,若是我找不到合适的驸马……他老人家连这个结果都给我想好了,肯定不是让你们胡乱给我赐婚的!你们这样,叫抗旨不遵!”
皇太后被她这一番话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帝脑门儿都大了,是哇,还有这一茬他可不能忘啊!皇考这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真希望老头子能托梦给个说法。眼下倒好,直接被她扯了根鸡毛当令箭,以后日子还有的闹呢!
突然皇后不紧不慢地插/了句话进来,有种稳定局面的安抚味道:“依我拙见,这种事儿还是急不得。公主虽然年岁是比寻常女子大了些,可咱们可不同于一般人家,堂堂金枝玉叶,迟些出降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要紧一宗,还是给她再多多接触些公侯贵爵,毕竟缘分这东西说不准呐!”
婉仪心里觉得皇后挺有意思,这人心肠其实不坏,就是做什么事都比别人迟半拍,所以好事总是轮不到她头上。上次自己出言帮她,皇后总该明白这是愿意扶持中宫的意思,可是还是迟迟不动作。这种家务事没有上赶着帮忙的道理,谁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可是眼下慢悠悠说了一大气,中心意思还是表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倒像是想跟自己处好关系了。
她连忙点头说是:“嫂子的话正合我意,所以大哥哥您就别老让我在宫里头了,多出去晃晃,指不定哪天出门拐角就撞见合适的人了呢!您说对不对!”
皇帝心说对个狗屁,昨天宴会上的人还不够多么!京城说到底适婚的人选就这么多,她难不成能去地底下再挖出个合适驸马来么!
但是皇太后实在是没法子了,能让婉仪出降俨然成了她的心病,谁愿意看着自己孩子伶仃一人呢!连忙说:“你大哥哥先前这么决定也是为了你好,好好儿拘一拘你的性子。眼下我实在没法子了,就托你大哥哥给你这个特权,话先撂这儿,到年底还说没看着,那你就别给我瞎折腾了!”
皇太后都已经这样说了,皇帝自然称好。
婉仪笑眼弯弯:“那我就先谢过母后和哥子嫂子了!”
皇后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转了话题问道:“公主眼下可曾感觉好点了?”
婉仪抬眼看她,咧嘴一笑:“多谢皇嫂体恤,又有刚才的好信儿振奋人心。已经是无碍了。”
皇帝将她毕恭毕敬的模样尽收眼底,突然产生了自我怀疑:瞧她对皇后这么得体大方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自己三番两次饶过她,所以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
有了这种认知的皇帝顿时脸一僵,立即把视线调转到一边不愿看她,心里是万分追悔莫及。
那边的皇后点点头,说道:“我听了这消息还想着你这么个年轻姑娘家,好端端的怎么就受惊高热了呢!估摸着还是身子太虚的缘故。所以这次带了两株长白山的百年老参给你补补身子。”
婉仪口里道谢,余光撇了眼站在那里充当摆设的皇帝,牙恨的八丈长——说到底还得赖皇帝,又是要她走路又是摔杯子的,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