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金枝玉叶的大姑娘也不好明说,他只好怏怏地道:“殿下您快别自责了,爷爷留下奴才就是为了给老娘娘回话呐!往后啊,您可真是要慎重点,多讨讨咱们万岁他老人家的欢心,也不枉奴才对您的一片忠心了。”
婉仪说肯定的:“邓大总管,难为你一片心了,回头儿我有赏。”
进了仁寿宫内殿,皇太后见没有皇帝的身影问了句:“皇帝怎么走啦?”
婉仪感觉很尴尬,总不能说我把他给气走了吧。
幸好邓满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奴才,虾腰回话道:“回老娘娘的话,爷爷他想起养心殿还有一堆折子等着批红,就先行走了。特地让奴才来给您回个话。”
皇太后点点头,孙太妃跟着啊了一声,叹气道:“咱们爷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是你们做奴才的也得跟着劝着点儿,不能让他这样劳累。我才听说昨儿个养心殿掌了一宿儿的灯,这可如何是好。长此以往,岂不是有伤龙体么!”
孙太妃的话倒是引起了不少妃嫔的暗中快意,后宫里头上上下下都不错儿眼的盯着乾清宫的一举一动。荣才人昨夜才被抬进寝宫没多时又被抬走的消息,只要有心打探,自然不是秘密。大家都伺候着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自然是常事。这样的消息传到她们耳朵里可真是太称意了,又可以作为她们好一阵的谈资,同情同情那个倒霉的荣才人了。
邓满作为唯一的知情人感觉很心塞,连连点头:“奴才们定是要警记主子的提点,全心全力伺候万岁的。”
孙太妃点点头,她和皇太后是交情深厚的老姊妹了,自然也很是喜欢她的孩子,于是又转过头问婉仪:“婉婉,你大哥哥跟你说什么啦?”
婉仪窒了一下,囫囵着回道:“也没什么……大哥哥让我这几日呆在宫里。”
孙太妃啊了一声,对着皇太后说道:“皇帝定然是想着最近几日都有公主陆续进宫呢,正好儿让婉婉见见她那些姐姐,也算做个伴儿了。”
皇太后也点点头,对皇后赞道:“皇帝对婉婉也是很疼爱了,难为他国事繁重还替这个毛丫头操心。”
皇后淡笑应是:“都说长兄如父,咱们爷对这些兄弟姐妹自然很是上心。”
见到皇帝一面的妃嫔们自觉心愿已达,跟着附和了几句便陆续请辞。
婉仪呢,先前经历了这一宗事,也被吓的够呛,于是跟着告退了。
她坐在抬辇上被一群嬷嬷太监簇拥着回西三所的启祥宫,看着长长的朱红宫道,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
红果儿当时也站在东次间的外头,自然知道屋内皇帝的雷霆之怒的来由,跟着叹了一口气:“主子,您先前儿才信誓旦旦的跟奴才保证来了京要收敛行事的。”
冬果儿呢,见她们一样的愁云满面,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婉仪捂着额头叹息:“你主子惹了皇帝不高兴了。”
冬果儿没有红果儿的老成,自然也没有她想的深远,但心眼简单的人说话往往有种一针见血的力道:“嗳,一回生二回熟,主子您要做好准备,奴才觉得您以后惹万岁不快的日子长着呢。”
婉仪闻言险些要从抬辇上跌下来,吓的跟在队伍后头的两个精奇大呼小叫的喊道:“仔细着殿下!”
突然前面开道的太监喝了一声:“长公主仪驾还不避让!仔细揭开你的皮!”
婉仪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太监正双手扶着头上的一个浅口水缸跪在地上,听闻开路太监这一声大喝,吓的浑身一抖,缸里的水泼了他一身,眼下天气渐凉,更是冷的瑟瑟发抖。
婉仪向来看不过这种苛罚下人的事,于是叫了声停,问道:“你犯什么错了?”
那小太监像是想不到长公主会屈尊问话,愣了一会儿才答道:“回…回殿下的话,奴才因为没端好主子的洗脸水,被罚到宫道上跪着顶水缸。”
婉仪直皱眉:“左右不过洒了点水罢了,这么点事也值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