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缩着脖子当鹌鹑的众官闻言,稀奇的在心里直咂嘴,都对这位宝庆公主另眼相看了。本以为迎接他们的是雷霆之怒,没想到皇帝运了一脑门子火,被这小姑奶奶三言两语就给化成和风细雨了,就论这本事,谁能比得上!
了不得啊!是个人物!
有胆大的偷偷抬头看了眼这位传闻中颇受天家宠爱的帝姬。只见皇帝面前立了一个婷婷的身影,她穿了一席捻金云纹杏白大衫,因着身量颀长,举手投足见隐隐能看出玲珑的曲线,单看她这身条儿,根本无法与先前那个无法无天的太岁联系得上。
只不过那面容叫人瞧了有些出神,说来也奇,她长的同皇帝根本不像兄妹俩。原来元庆公主不是那等汉家子细眼弯眉的长相,想必是继承了皇太后的风情,她眉目鲜明深邃,琼鼻高挺,如皎皎明月高悬彩云,如濯濯青柳垂抚碧虚。她好像是你能够得上触得着的,但你心知肚明,你压根儿不敢,也不舍得玷污她分毫。
婉仪听了皇帝的承诺,很是高兴,一下子把那斗鸡似的尹沛安扔在脑后,亲亲热热的拉着他的衣袖就要朝外走。
尹沛安不甘心受了冷落,她就这么一走了之?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刚想喊话留她接着斗法,却无意瞧见亲爹要杀人一般的目光,顿时遍体生寒,愣是硬生生住了口。
皇帝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边走边吩咐督察史:“你今儿个需把来龙去脉查清楚了,明日一早呈上来。元庆公主若有过错,也需据实写明,不得有半点虚言。今夜之事都得朕烂在肚子里,若是管不住舌头,不单头上这顶乌纱帽保不住,连你们的脑袋也留不得。”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元庆公主残害完了一众应天官儿,又来祸害他们了。众官员被皇帝最后一句警告吓的瑟瑟发抖,指天指地的发毒誓表忠心,表示此事绝无可能。
才出大门,皇帝示意她上御车回宫。没想到婉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的似的,蹦起来说不对:“我今儿个不能跟您走!”
皇帝被她闹的头大,压着脾气好声儿劝她:“你也不瞧瞧天色多晚了,你不回宫,能上哪儿去?”
婉仪摇头说不是:“我来京还带了一个朋友,我要是大剌剌的进了宫,人家可怎么办呢!”
皇帝狐疑地瞧了她一眼:“什么朋友?怎么现在不和你在一块儿?你别是诓朕的吧。”
“这朋友您铁定认识,回头我跟您一说就明白了。”婉仪鼓了脸,接着扭头吩咐冬果儿:“你把我的马唤回来。都怪尹沛安那个没眼见的,非要拦我路,也不知道那小子眼下咋样了……”
皇帝一听这话不对啊,怎么突然又蹦出来个小子呢!合着她这朋友是男的?难不成就是那个二五眼?
他眉毛都快攒到一块了:“什么小子?你说朕也认识,他是哪儿家的人?多大年纪?干什么的?怎么就和你成了朋友了?这什么狗脚朋友,你同人起了冲突也没见他半个人影儿,要他何用?”
还有这朋友是不是她的男朋友。皇帝心里头惴惴的,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又顾及她的体面,在这么多下臣面前到底不好开口。
跟在后面的冯祥和邓满听见皇帝事妈一般的口气,简直大为惊奇,心里想笑又不敢,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婉仪惊讶地望他一眼:“您没收到应天府承宣布政使司给您呈的折子呀?那小子他爹平日里就差拿根绳子给他拴起来,这回儿人没了反而不慌了?简直邪门了嘿!”
皇帝气的个倒仰儿:“合着你这朋友就是常徽卫啊?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好好儿地给人家儿子拐到京城来干嘛?你也不怕延平姑母回头找你算帐。”
婉仪催促冬果儿喊车,敷衍地回他一句:“这事儿说来话长,大哥哥,我眼下急着接人,回头再聊!”
只见那冬果儿曲起两指塞在嘴里长吁一声,便听见马儿一声嘶鸣,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往这里踢达跑来。
皇帝始料未及她这么来去自如,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婉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