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夫说的话,一直徘徊在管嬷嬷心头。
当晚,管嬷嬷在服侍宋夫人梳洗的时候,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夫人,您说,王爷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因为……”
她自己也不确定,不自觉地住了嘴。
宋夫人回头看她,目光严厉,“因为什么?”
“会不会因为,宋小姐?”
“怎么可能!”宋夫人手一甩,顿时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
但下一瞬,她冷静了下来。
当理智压过了那对霍芸书出于本能的轻视与排斥时,一些耐人寻味的细节,渐渐浮上了心头。
宋府,是王爷来到令溪以后,拜访的第一户人家。他甚至没有先去看看自己的府邸。
这令溪那么多商户,有哪家像宋府一样,得到了王爷这般照顾?
王府门前那些人,哪个不是奉主子之命携贵礼到访的?可王爷偏偏只见了那宋姑娘。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打鼓。
“管嬷嬷,你可曾留心到了什么细节?”
管嬷嬷斟酌了下,便把早些时候马夫讲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宋夫人微微眯眼,神色严肃,仿佛若有所思,“我说呢。这么一个年轻姑娘,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连衙门都能摆平?原来,有王府的人在撑腰。”
“夫人要下这样的结论,恐怕还为时过早。是不是有王爷撑腰,还说不准。但这个巧合,属实让人多心。”
“巧合巧合,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若真是如此啊,那留着这个姑娘,也无妨。起码有了她,宋家也有王爷这么一个保护伞。”宋夫人忖量着道。
“是。”管嬷嬷顺着她的意思答道。
而回来之后的霍芸书,始终在琢磨着那衙门里的波折。
她想知道,王爷在其中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于是,她写了一封信,托采莲带去王府。
陆延均看完信,忍俊不禁。
那天,他得知有人去衙门告了宋府,当即派家丁去摆平。
后来那家丁回来禀报,说宋小姐在衙门上毫无惧色,气场不俗,一字一句,都有理有据。
他意识到,自己属实是多虑了。
陆延均怕霍芸书误会他的好意,把这般好意当成是对她的不信任,便让采莲给她捎了一个口信,说他不曾做什么,请她不必多虑。
霍芸书也只好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犹疑。
几天以后,坊间开始盛传一个消息:永安侯的千金小姐要来令溪。
宋夫人也听闻了此事。
她本来对此并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她听人说,那千金小姐贺清茹来了令溪,整日和王爷出双入对。
宋夫人心中犹疑,私下问管嬷嬷,那贺清茹,有无可能就是皇帝皇后为王爷选的王妃?
管嬷嬷不知如何应答,提议夫人亲自去王府看一看。
宋夫人便带了点礼物,随口找一个要答谢王爷的借口,独自一人去了王府。
彼时,陆延均正领着贺清茹在王府里闲逛。
贺清茹说,“王爷你可知,不少离京的老臣都收到了进京的密诏。包括家父。”
“为何?可是父皇出了什么事?”陆延均顿感忧虑,连忙追问。
毕竟,这又是一年的寒冬了。他怕父皇熬不过。
“不,不是。延均你放心,皇上现在很好。只不过前些日子,十二皇子暴毙身亡一事,给皇帝的刺激太大了。”
“十二弟过世了?”陆延均震惊不已。
贺清茹点头,“皇上给你写了封信,想要将此事告知你。前几天大雪封路,那信估计还在路上。他也怕引来混乱,没有声张,也没有大办丧事,只说十二皇子是病逝的。但……但京中都在传,十二皇子,是被人毒害死的。”
陆延均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