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收住了攻势,她身形一个摇晃,刀便砍歪在土地上。
头疼,剧烈的头疼。
又来了。
她没空腾出手来支撑冷汗直冒的额头,勉强退了一步,皱着眉强撑着眼前方的钟凌。
意识和记忆碰撞的洪流毫不留情地在她脑中冲泄。
当时她刚刚入门一个多月,那白衣少年就立在她面前,剑气凌厉,毫不留情划过她面庞,径直挑飞了她手中的木剑。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虎口仿佛被撕裂似的疼。
害怕和离家的孤独一齐混着眼泪涌了上来,还没反应过来,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那少年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离开。
第二年,又到与钟凌对练的时候,她换了一把木刀,照样被一击挑飞。
这次她没哭,只是蹲下身去捡了木刀,就听到少年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刀也好剑也好,对半吊子而言都只是废物。”
她抬头,看到钟凌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想的就攥紧了手中的木刀,大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
夜风吹起林声簌簌。
她好像看到前方的钟凌面露了些许迟疑之色。
剧烈的头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没有退路了。
她只能赢。
华盏竭力将脑子与身体的疼痛剥离开来,不去思考任何□□上的痛楚,只拼命给身体下达命令去打斗。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动起来,动起来呀!
快动起来!
一霎间,似乎是这种剥离起了作用,华盏只感觉身体仿佛如释重负,如同痛觉神经断开了连接,身体挣脱开了陈旧的束缚,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目光在下秒一沉,电光火石间已是重心下移冲向前,快速逼近了钟凌。
她双手握紧了刀柄,旋身朝着钟凌底盘砍去。
铮——!
刀刃撞上木剑,却发出了金属铮鸣之声。
钟凌快速顺着力量往后退了一步,虎口隐隐作痛,转手将剑护在身前,眼光迅速查看了下剑身的状态。
还好。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也算对那一击的力量判断正确,注入剑气拦住了大半对木制剑身的冲击。
他从没见过也没想到华盏能这么快这么狠决。
钟凌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方才那算什么?演戏装虚弱?使诈?
亏他还顾及些许同门情,手软迟疑了片刻。
而刚刚那一击的方向和蕴含的力量,完全可以说是冲着砍断他的腿骨而来。
她握着的分明是能划开血肉斩断肢体的真刀利刃,怎能耍诈又如此无分寸?
钟凌眼色冰冷看了华盏一眼,却见她眼光仍集中在他的木剑与动作上,似迷蒙着雾气,又不时闪过一丝明锐。
华盏仍是双手握柄,放低重心利用冲力和旋身的力量狠狠冲着钟凌砍来。
看来她很清楚自己基础与力量都不够的事实,若是不压低底盘留了空隙,如此竭尽全力地斩击靠近后一两招内就会被他击倒在地。
可是没有用。
钟凌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是轻松避过了这一击。
方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况且,同样一招,他不可能中两次。
紧接着又是一刀砍来,钟凌抬手一剑余裕满满接住。他很清楚,这么近的距离和这个间隔的速度,华盏已经是不可能有什么蓄力空间能对木剑造成伤害了。
锵!锵!锵!
华盏不断从左右砍来,钟凌的防守反而愈发有余,剑锋旋转挽出一个个剑花,动作已是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从容。
这种单一重复作战讲究速度和力量,要么速度优瞄准间隙,要么力量胜斩断木剑。而这两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