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亲自主持了这场葬礼,并且亲自念诵了祭文,所有士兵的脸上都写着悲痛和内疚。
死去的人已经长眠了,但是生者却要永远活在内疚之中。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一个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但是这一切却真实的发生了,无疑给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宁凡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痛入骨髓的那种警醒。
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城下的女真人士兵的尸体由于无人收敛,已经彻底冻僵被大雪覆盖了。
“女真人大概今天晚上就会悄悄撤退。”
宁凡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女真人的营帐里仍然飘出了炊烟,但是宁凡却断定女真人今晚必定会撤退。
经过一次次的检验,宁凡的话几乎每次都应验了,所以当宁凡说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结论的时候,大家刚开始是质疑,但是随之就选择相信。
撤退就是最好的攻击时机,所以陈元庆为了将功折罪立即请战,在陈元庆的眼中,宁凡看到了那种拼死的疯狂。
这位将领虽然没有遭到宁凡的惩罚,但是却自责得几乎快要发疯了,宁凡知道必须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让陈元庆洗刷掉心里的内疚。
否则的话背负着太重的内疚,这位年轻的将领迟早会精神崩溃。
“女真人是不会留下咱们追击的机会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运动战,而且女真人的马要比咱们的马儿快不少,所以不要妄想去趁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去攻击他们,那样会使得咱们损失惨重,甚至会被他们回头打个措手不及。”
宁凡并没有支持陈元庆的请战,而是面无表情的直接给否定了。
陈元庆站在原地,任由大雪将他整个人身体覆盖,他在宁凡的营帐里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身体被冻僵的陈元庆被人抬进了营帐里。
再灌一口温热的羊汤之后,陈元庆很快就苏醒过来了,只是他不说话,眼神呆呆地盯着宁凡。
“愤怒的时候不要做出任何决定,你现在做出任何决定都是错误的。”
“如果你一个人就可以去追击女真人大军的话,那么我会毫无疑问放你去,但是你要带不少龙鳞军的子弟兵去,这些人很可能会被你带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宁凡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寥寥几语就让陈元庆彻底颓然地低下了头。
“殿下,我以后只听你的,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怕你让我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陈元庆痛定思痛,彻底认清了现实。
既然自己的脑子不好使,那就从今往后一根筋地听宁凡的。
宁凡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因为这样就绝对不会出错。
“我猜测女真人这个时候后撤并不是要退回建州去,而是要另外绕路选择绕过江海关进入江州境内。”
当着一众参谋的面,宁凡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是女真人的粮草只有十五天,现在已经接近过去十天了,他们仅有五天的粮草,从什么地方入关才能够让他们抢夺足够的粮食呢?”
几位参谋摊开地图,开始在地图上寻找女真人最可能的攻击路线。
最终众人将目光看向了一个唯一的地方,这个地方叫亮山,也是唯一女真人可以绕过山海关,进入关内的通道。
“还要防止女真人杀一个回马枪,如果女真人断定咱们一定会去亮山这个地方布防的话,很可能会回头重新攻击江海关。”
宁凡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圈,同时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现在江州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宁凡手下仅剩下不足五万的兵马。
如果还要分兵的话,那么很可能会被女真人逐个击破。
亮山这个地方山路难走易守难攻,按照宁凡的估计,三万兵马应该就可以挡住女真人十五万大军。
但是如果江海关要保证女真人杀回马枪的状态下,还能安全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