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年,闰二月初九。
天气微寒。
冬日的余荫还未过去,应天城内便已经热闹了起来。
因为今天正是三年一度科试开始的日子。
以往的科试虽然也在应天举行,但不管是关注度,还是热闹程度都远无法与今年的这一届相比。
即便是眼下幽州那边一副大战将起的模样。
但依旧不影响应天城内百姓对于今年科试的关注。
原因无他。
今年乃是大乾开朝三百年来,第一次有寒门和寻常百姓家子弟参加的科举,而非以往只有士族和门阀参与的科举。
故而今日的应天城格外的热闹。
不仅有应天本地的人赶来凑热闹,就连周边的州郡都有不少好事之人赶来。
“诶,你们听说了嘛,南斗巷那边的科试考场今年整整扩建了三倍,其中三分之一给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科试用,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给咱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孩子用。”
“当真是变了天了,老子活了四十年还第一次听说有咱们这些泥腿子孩子参加的科举。”
“可不是嘛,放在以前,这事咱想不都感谢,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咱们这些泥腿子的孩子,哪有步入朝堂的份。”
“可惜啊,我家那娃今年才六岁,要是早生几年,没准就赶上当初的国子监扩充了,咱家六代佃农,按照燕王爷当初的要求,咱家的孩子是指定能上的。”
“急啥,燕王爷正年轻,你还怕轮不到你家那狗儿?”
“我这不是怕燕王爷到时候不给咱们这些泥腿子上升的机会嘛。”
“那不会,燕王爷说了,人无贵贱,民无高低,既然都是大乾的百姓,那就皆有机会,而非只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
“不错,正是如此,你看那国子监的扩充,还有那新增设的科目,水利,农桑,算术,纺织,医药,军武,这些活哪些是那些伸手不提四两的世家大族子弟能干的活,都是咱们这些泥腿子世世代代干的活计。
读书咱们或许比不上他们,但论这些,咱们这些泥腿子甩他们八条街,就说这农桑,老王你家六代佃农,论种地,论如何才能让庄稼收成好,论如何养蚕,他们那些贵公子懂啥,他们知道韭菜和小麦的区别嘛?”
“嘿,这么说好像也是,但谁又能想到,也有今天呢,当真是生在了好时候!”
一圈人围在闹市里面议论纷纷。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闹市内,一架去往南斗巷科试的马车内。
绿桃一脸意动的看着窗外:“王爷,今年的应天好热闹啊,一路走过来,都是议论王爷您的。
依奴婢看,如今王爷您的声望在应天丝毫不比幽州差呢。”
“不比幽州差?那是差远喽。”
赵定一脸感慨。
眼下这些应天的乃至周边州郡的百姓议论他,讨论他,乃是因为他赵定改革了国子监,给了这些原本没有上升希望的百姓一个机会。
但却并非是幽州那样发自肺腑的百姓的拥戴他。
眼下这场科举处理的好还好,若是处理的不好不好明天就是全天下的骂声。
这事情,前世他看过太多了。
名声能成就一个人,但也能毁掉一个人。
尤其是他这种王爷。
反之若是这件事处理的好,那对于他的好处就太大太大了。
“王爷您何必谦虚?当初您初到幽州的时候,咱们幽州的老百姓不也是不相信您,后面您带着我们弄倒了钱家,弄倒了田家,给咱们幽州百姓分土地,打土豪,咱们幽州的百姓不也是慢慢的开始拥戴您。
咱们这些老百姓啊,字斗大的不识一个,但谁对咱们真的好,咱们心底明白,王爷您开科举,让寒门和寻常老百姓有了上升之路,
这是咱们这些世世代代当牛做马的老百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