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时,荒原深处仿佛有悠长的风穿行而过。
通常来说昙花开放的时间有四个小时,但这朵只开了一小时就凋谢了,收拢的花瓣像被放进衣柜中的舞裙。
你摘下花苞,对小白说:“煮一锅糖水,水开之后把花瓣撕了放进去煮三分钟。”
还沉浸在昙花凋谢悲伤中的小白:“……”
昙花糖水很快端了上来,你盛了一碗推到泽维尔面前:“尝尝。”
他愣了一下,很乖地抿了一口,漂浮的热气氤氲眉眼,他唇色很浅,莹白的花瓣带着一点绿意拂在嘴角,甜丝丝的。
他眼睛看不见,特地过来其实只是为了让你赏花。但如果做成食物,那就可以分享了。
“三天后我要离开这里去别院了,”你也给小白盛了一碗,“谢谢你带我看花,希望还有机会与你相见。”
风吹散了空气里的香味,你站起身的时候泽维尔抓住了你的手。
「明天可以再见一面吗」
你犹豫一下:“可能不是很方便……”
他指尖有些冷,慢慢地写:「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他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你望了一眼月亮,微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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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开始下雨了。
你和泽维尔约定的地点在一家歌剧院门口,你没让小白开车送,撑着伞走到半路,你接到了她的电话。
“小姐,”小白的声音紧绷着,“老爷被抓起来了。”
“怎么回事。”
大约是你的语气听上去很冷静,她强行镇定下来,解释了一番鲁伊被指控用药物操纵某个小国王室的事情。
你抬起头,雨水落进眼睛里,有难言的酸涩。
“我马上回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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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迪斯皇家剧院。
雨还在下着,剧院门口人来人往,延伸出一大片湿漉漉的脚印。
尽管人流量极大,但仍有不少年轻的女性略略驻足——在门口张牙舞爪的魔兽石雕旁边,站着一名英俊的青年。
他皮肤极白,长发浓黑如夜,面对众多好奇的眼神只垂眸不语——他专注地看着怀里由粉玫瑰、白色洋桔梗和尤加利叶组成的捧花。
众人忍不住猜测这捧花究竟属于怎样的一位小姐,可一场又一场歌剧结束,天色从明转暗,路边的积水漫上大理石台阶,也没有谁看到他要见的人。
而他一直在那里等。
终于,剧院的门卫上前提醒:“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零点已过,最后一场歌剧也结束了,四周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唯有雨声不曾停歇。
青年没有说话,若不是他长长的眼睫眨了一下,门卫麦克几乎以为他只是一具制作精巧的人偶。
麦克咋舌。这个人等了多久?他中午就在这里了,滴水未进,也不说话。
他不是第一个拿着花在门口等待恋人的人,麦克以往也见过这样的青年,在心仪的姑娘到来之前,他们的脸上难免会带着焦躁急切的神色,但这位却完全没有。
他比任何男人都要有耐心,却唯独等不来想见的人。
“要是没带手机的话,安保室里有电话,您打给那个人问问吧。”麦克有些不忍,“花我可以先帮您拿着。”
他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麦克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她不会来了。”
剧院所有的灯都熄了,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明明下着雨,柯特的和服却没有被打湿。少年紫色的眼睛里盛了一点平静的哀戚:“温克尔家出了事,她半路就折回去处理了。”
他将一只手机递给兄长:“她后来给你发了信息。”
伊尔迷·揍敌客没有理会,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眼底,像无神的眼忽然有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