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走到你身后,紧接着一条宽大干燥的毛巾覆盖在你头上。

你皱眉道:“干什么?”

“擦头发。”伊尔迷回答。

有奇犽念针的前车之鉴,你对和伊尔迷的一切肢体接触都抱有很强的戒备心,身子瞬间僵硬起来。

“浴室有吹风机。”你借口要起身。

他按住你的肩膀,青年慢吞吞道:“吹风机很伤头发。”

……你的发质确实没他好。

他竟然真的开始给你擦头发,你能感到他修长的手指按压你的头皮,那种毛骨悚然的知觉让你像一架正在被死神弹奏的钢琴。

“我放念针的手法自认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你如果以为自己能够防备,那一直僵着身体也无妨。”伊尔迷顿了顿,特意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着俏皮话,“但你会很累哦。”

你被戳穿心思的羞恼持续了三秒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嘴上还是要挣扎一下,干笑:“我没那么想啦……”

他用鬃毛梳子梳理你不再滴水的头发,如同打理一件心爱的玩偶,过了一会儿才停手:“走吧。”

揍敌客家大公子习惯了发号施令和掌握主导权,和他在一起时,你总有种被推搡着前进的压迫感。

“去干什么?”你有种不详的预感,“至少让我把睡袍和拖鞋换了吧。”

伊尔迷没有回答,他揽着你的肩膀,没用多少力气却不容任何挣扎和反抗。

他打开房门,入眼竟是邮轮的舞池。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酒精、烟草和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五颜六色的灯在闪烁,教人眼睛发痛,但四周却安静极了。

因为所有人都死了。

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趴在地上,昏暗房间中人脸都是模糊不清的,有些堆叠在一起,像沉甸甸的沙袋。

“咔哒”一声,唯一出口的门被关上,伊尔迷冰冷的手伸过来,塞给你一把刀。

“我把出去的钥匙藏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胃里。”他下令,“在天亮之前找到它。”

你像提线木偶一样走上前,蹲在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旁边。

刀很锋利,你听见内脏血肉搅动的声音,肠子流了一地,你溺水般大口喘息着,伊尔迷慢条斯理地擦掉你脸上的血迹,如同拂去情人眼角的泪痕。

“乖孩子。”他夸赞。

你的手碰到了尸体腰上的枪,沉甸甸的武器让你回归了一点理智,旋即拔出它,朝着门锁扣动扳机——

没反应。

“格森达M11,这枪的后坐力很强,初学者最好不要碰呢。”伊尔迷扶住你的手腕,熟练地拉栓上膛,“但你执意要试试的话……”

你的手颤抖起来。

伊尔迷将你的枪口上抬,对准了自己:“万一钥匙其实在我这里呢。”

等等!

他的手轻轻摩挲你的食指:“动手。”

等等!

你的嗓子失声,挣扎无效,眼睁睁看着他唇角一弯,扣动了扳机。

“哐当”一声,你从床上滚下来,醒了。

小白冲进来:“小姐您怎么了?”

迟钝的痛感这时候才传过来,你甚至有些庆幸这一摔了。检查一下身体,你黑着脸从脚上拔出之前忽略的一根念针。

你就说平白无故怎么会梦见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你怀疑邮轮一趟回来这位杀手先生已经视你为所有物,控制狂表达好感的方式就是试图将你同化。

可恶,居然夹带私货,伊尔迷这混蛋,五根针的钱你决定一分也不给他。

小白看你脸色差极了,小心翼翼道:“小姐,早饭已经好了,我先给您梳头发吧。”

“梳头发”触动噩梦关键词,你摇摇头,哑声道:“我自己来。”

你先拉开了厚重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