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你这个暴脾气,当场就想呛回去。

第一个字还没出口,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按住了你的手。

他的掌心带有异常的热度,你一愣,却见那“山神”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按着你的手上具现化出了银色的锁链。

“……”你喃喃道,“酷拉皮卡?”

如果没有眼前的危机,你一定会抱着酷拉皮卡嚷嚷“哎呀小酷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但显然,眼前的酷拉皮卡状态不对劲。

轿子晃晃悠悠往山中去了,酷拉皮卡自证身份后就收回了手。面具遮住了他所有表情,你总觉得不安。

这份不安一直延续到深山之中,花轿停了下来,你看见你们四周的帷幔被掀开,侍者们的脸全都敷着惨白的粉,眼睛亮得出奇,死死盯着你们,在深夜的山林中格外诡异。

“请天女大人和山神大人行鹿车礼。”

什么玩意?

你呆住,见酷拉皮卡伸出手,你也跟着伸出手。他握住你的指尖,少年低头,轻吻你的中指。

从你的角度看过去,见他长而密的眼睫微颤,你感觉到他略微干燥的嘴唇,唇纹清晰深刻,落在你的皮肤上,伴随着又轻又痒的呼吸,像蝴蝶采食花粉时轻轻扇动着翅膀。

这一路过来的仪式都偏向东方,可吻手礼又很西式。

诡异中透着离谱。

旁边围观的侍者们欢呼道:“保佑长堰永昌。”

此时月上中天,一丝云也没有,明晃晃的月光好似给山林镀了一层水银。花轿落地,似乎这个鹿车礼就是仪式的最后一环,因为侍者们纷纷散去了。

纱幔随风扬起,你打了寒颤。实在太冷了。

夜枭高声叫着,确认四周再无旁人,你摘下少年的面具,看见酷拉皮卡蹙着眉头,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你顿觉悬心:“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酷拉皮卡却道:“您怎么来了?”他眼底的担忧和怒意交织着,“不是让您离开这里吗?”

你无视了他的愤怒,粗略地检查他的身体有无外伤:“对不起我错了我回去写检讨。”

“你——!”

事已至此,酷拉皮卡叹了口气:“我在假扮「山神」时,喝了他们给的酒。”

你又卸下他黑色的假发。

“假扮「山神」是我即将被发现时的应急之举,但「山神」和「天女」都要喝酒才能启程。”酷拉皮卡有些懊恼,“我担心被长久盯着会出破绽就喝了,谁知四肢麻痹到现在。”

你想起那个少女,她一直蜷在角落里,大约也是药效开始发作的缘故。希望人没事。

“要是知道那酒大概是什么成分就好了。”你说,“我可以用能力消除。”

酷拉皮卡微微疑惑,你跟他解释:“是我的念能力,可以把别人的疾病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消除掉,但必须对这病的成因有所了解。”

“消除疾病?”酷拉皮卡想了想,“大概是什么范围?心理疾病也可以吗?”

“心理疾病很多是脑功能障碍,可以的。”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你不知道他想什么,握住他的手腕,打算把他扶起来:“深山的夜里温度会要命的,先找个避风的山洞或者树洞——”

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你再次感受到了他异常的体温,但下一秒他将你一拉,你跌在他身上,头顶沉重的金冠滑落,一旁支撑帷幔的柱子摇晃着砸下来,天旋地转间你和他位置调转,他把你护在身下,柱子砸到了酷拉皮卡的脊背,发出一声闷响。

你倒抽一口冷气:“酷拉——”

“别动。”他说。

少年的头埋在你的脖颈,颤抖的呼吸扑在颈窝,夜枭振翅飞去,风似乎也停了。

你小心地问:“不是身体还没力气吗……?”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