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响动的声音。
大约十分钟后酷拉皮卡回来,面色不改:“小姐,是在车上等待,还是下车先走,请下达指令吧。”
你往包厢外瞅了一眼,两个男人被蒙住嘴巴捆成一团丢在车厢尽头。
“我已经联系了附近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猎人,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之后我们要接受问询,恐怕会耽误一段时间。”酷拉皮卡道,“列车停下的地方离最近的村庄大概两公里,如果想要下车先走,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长堰镇。”
你眨眨眼:“当然是先走啦。”
“好。”
此时列车上的人惊魂未定,四处乱走,过道太过狭窄,酷拉皮卡轻松地避开人群,你没有那么灵活,跟在酷拉皮卡身后,时不时还要给被你踩到脚的人道歉。
酷拉皮卡停下脚步想了想,伸出手:“失礼了,小姐。”
你以为他要牵你的手,却见他手上的锁链伸出,缠绕住了你的手腕。
你:???
“餐车厢附近的人我已经疏散了,从那节车厢出去,不会引起乘客的骚乱。”他向你解释,“我们要走快点了,请跟上我。”
有锁链牵系你的脚步果然快了很多,也不用总担心目光追丢他,虽然多少有点像被铐在一起的犯人,所幸车上人多,没谁注意到你们两个。
餐车厢果然没人,门口还躺着五个被捆成一团的绑匪,酷拉皮卡打开门,你久违地呼吸到了夹杂着草木和露水味道的新鲜空气。
天蒙蒙亮,你的瞌睡也在这趟折腾中消散了,不远处有炊烟升起,酷拉皮卡收了锁链,接过你的行李箱,朝着有人烟的方向走去。
“早晨七点钟,村子里会有前往长堰镇的大巴,一小时一趟,我们可能来不及赶最早的一趟了。”
“酷拉皮卡,”你盯着他,真诚地:“你介意坐牛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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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全程站在你身后,略带惊讶地看你跟农户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万戒尼两个人的价格在干草旁边拥有了座位。
“反正也赶不上了,不如坐着歇歇。”你说。
酷拉皮卡被你砍价的英姿震撼到了,没说话,反倒是赶车的大爷笑呵呵道:“小情侣吵架了?”
你俩异口同声。
你:“我俩没有吵架。”
酷拉皮卡:“我们不是情侣。”
大爷还是笑呵呵:“看来是真吵架了。”
拉车的黄牛甩了甩尾巴,牛车很颠簸,但酷拉皮卡大约是真的累了,蜷成一团打瞌睡。他睡觉时也蹙着眉头,好像总有纠结无尽的心事。
你百无聊赖,揪些干草编了个歪歪扭扭的王冠,偷偷摸摸戴在他头上。
太阳出来了,光落在酷拉皮卡的脸上,他的皮肤如稀世的瓷器,眉目精致绝伦,教人想起古希腊神话中策马闯入深林猎鹿的美少年。
少顷他身子微微一斜,无知觉地枕在你的肩膀。
这是完全信任和放松的姿态,尽管身为下属这动作近乎逾矩。你想,大约是发现了你并不当他是保命的工具人,所以他亦以诚挚相待。
这是属于酷拉皮卡的良善与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酷拉皮卡睁开眼,手挡了挡灼目的阳光,那粗糙的王冠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他手上,他愣了愣,看向你。
树林中的夜莺在太阳完全升起前唱着最后一支歌,你跳下牛车,笑着朝他伸出手:“我们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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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到达长堰镇的时候正是傍晚,名为九分半的旅店门可罗雀,但仍在营业中。
前台只有个灰色头发的小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没精打采地打量着你。
“住店?”
似乎没看见有成年人在。你笑了笑:“你好啊。”
小孩很嫌弃地看了你一眼。
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