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耳朵，又指了指小纸人。

燕臻了然：“哦。”

“您是外地来的，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没事没事，如今知道就好了。”伙计强颜笑道，拿了一碟山果放到桌子上。

怀玉已经喝完水了，他仰着头紧紧盯着碟子。燕臻抓了一个放在手里，剩下的整碟端给了他。

“但我记得这附近似乎有庇佑百姓的玄门吧？好像是叫华阳宗？”

伙计听闻这话脸色一沉，忿忿道：“这些年华阳宗连自己宗门内的事务都管不好，哪还管我们的死活！”

燕臻有些意外：“他们宗门出事了？”

“您不知道啊？不应该啊，这事闹得可大了！”伙计瞪着眼比她还意外，“华阳宗宗主的大弟子您听过吗？虽说不是什么骨骼清奇的天才，但当年好歹也是精挑细选出来拜入宗主门下的好苗子啊，结果五年前的九嶷山玄门盛会上，他对合欢宗的一位女修一见钟情，说什么也要和那女修结为道侣，宗主不答应，他竟说要离开华阳宗，气得宗主大病一场。”

燕臻忍不住道：“合欢宗虽不是正派，但也不算邪门歪道，不过是修炼手段特殊了点，何至于闹成这样？”

“您说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合欢宗可是名副其实的邪门歪道啊，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宗主能不生气吗！”

燕臻讶然：“既然如此，九嶷山盛会怎么还邀请他们来参加？”

伙计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只土鳖：“现在的玄门盛会不都这样吗？为了一件法器争得头破血流，谁管你哪门哪派！”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语气太冲，伙计清了清嗓子又道：“反正从那之后华阳宗便乱套了，那会儿又赶上山里不太平，闹鬼闹妖的，还好有长生真人镇压住了……咳咳，姑娘昨晚可能正遇上真君们巡山，哎呀，长生真君说了，近日山林中常有邪祟出没扰人安宁，所以才派人四处搜查，醴泉村肯定是被那些邪祟杀了，唉，真是可怜！”

燕臻看他苍白着脸替长生宫开脱，眼中明明满是畏惧，语气却格外恭敬，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咬了一口果子。

她这表情明显不信，但伙计也不做解释，仿佛周围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偷听，会把他说的话报给长生宫似的，他说完这些便立刻换了个话题：“姑娘若要求医直接去镇上的回春堂就好了，我们这镇子不大，就那么一个药堂，不过大夫可是个好大夫！您慢慢吃，那边还坐着水我去瞅瞅！”

说着便陪着笑退到一边了，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透露什么了。

燕臻和怀玉对视一眼，看来只能去镇上打探了。她迅速将剩下的果子收好，起身离开了茶摊，怀玉颠颠地跟了上去。

伙计早在一边观察着，见她走了便立刻过去收拾桌子，只见木桌上放着一小块碎银，他愣了一下，连忙对着客人的背影喊：“姑娘！用不了这么多钱！”

但燕臻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