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蔚霆来的时候,沈宜宁刚刚把刘斌安排的工作做完,累得浑身是汗,正检查有没有别的地方没打扫好,就听见有人喊他。
“刘师傅,你叫我过来。”沈宜宁转过脸,看是刘斌,连忙跑了过去。
刘斌看了看旁边几道立刻投过来的试探视线,清了清嗓子,同沈宜宁说:“你到门口去一下,有人找。”
沈宜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
此时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可因为刘斌的动作,不少人好奇地投过来视线。刘斌不客气地驱赶着剩余人离开。
沈宜宁洗干净了手,背好自己背包,那是一个斜挎包,是那个年代人人都有的用来装一些贴身东西的小包,是麻布制品,外面面子上用红色线绣着一句明晃晃的标语,为革命主义事业奉献终身——
但凡是国企单位,人人都会有一个。
沈宜宁平常拿这些装些小东西,如毛巾卫生纸茶杯。现在听到门口有人等着自己,沈宜宁脚步匆匆到了门口,立刻看到墙角立着一道挺拔的背影。
“傅蔚……傅厂长?”沈宜宁走过去,张嘴就想直呼其名,后又觉得不
妥,连忙改了称呼。
现在都是下班时间点儿,还有不少职工,她这样直接喊傅蔚霆名字,肯定得叫不少人心里生出八卦。
傅蔚霆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看见她出来薄唇翘了翘:“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还好。”沈宜宁眨眨眼:“只不过那个刘师傅似乎不相信我的能力,让我擦了一天的机器。”
傅蔚霆想了想:“明天我跟刘师傅说一声,给你派个简单的活?”
干擦机器,确实有点儿敷衍了。
不过进机床车间,了解机器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操作,就像木匠的徒弟刚开始就是刨花的一样道理。
沈宜宁想也不想摇摇头:“我还是一步步来吧,毕竟不能叫人以为我啥也不懂突然就摸了机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傅蔚霆欣赏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很好,有觉悟的好青年才能成大器。”
俩人说笑着,傅蔚霆便顺其自然邀请沈宜宁去吃晚饭,沈宜宁心情好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俩人一起往前走,却没注意到,厂子门口一人走到门口,看着俩人和谐的画面,眼里立刻升起愤怒。
原来是蒋君泽刚
刚好也下班,看到这一幕,生气过后,但更多的还是震惊错愕:“沈宜宁怎么会出现在厂里?还穿着厂里的衣服?”
蒋君泽心里正困惑,耳边忽然有道声音阴恻恻响起。
“因为沈宜宁现在已经是厂里的职工了?你不知道吗?”
蒋君泽一回头,就看见沈舒婷站在他身边,以往明净似水的眼眸,带着难掩的嫉恨,幽幽看着前面的俩人。
那眼神太过阴冷,蒋君泽禁不住心头一颤儿,下意识道:“舒婷妹妹……”
沈舒婷一颗心正满是怨愤。其实她老早就下班了,文员的工作一般比较轻松,所以她下班时间更是比别人早。
本来她急急赶着回家做饭,却没想来到大门口时却看见了站在墙角等人的傅蔚霆,男人立在那里,身高体长,十分醒目。沈舒婷瞧着男人的身影,脚下莫名就僵了僵,再也迈不动脚,神使鬼差就躲到了旁边的门卫室。
等了没一会儿,沈宜宁的就欢快地出现,跟傅蔚霆不知说了什么,俩人满面笑容离开。
这一幕幕全叫沈舒婷瞧了真切,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恨意淹没了她。
为什么傅蔚霆这
样一个男人,会为了沈宜宁而做这么多事情?
为什么,沈宜宁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得到的却远比她要多得多?
憋闷太久的情绪无处释放,沈舒婷这一刻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掩藏,以至于暴露了眼里的恨,直到蒋君泽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