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住?”神使鬼差,沈宜宁突然问了一句。
傅蔚霆随意嗯了声,神态坦然,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正好认认门。”
话说得有些歧义,多少带点暧昧。
搁平常,沈宜宁一定会翻白眼,但看着傅蔚霆脸上的绷带,她实在没心情。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随便进人家屋里,怎么也不太方便。
更何况,这还是傅蔚霆一个人住,这不是属于他的私宅?
这性质更不一样了。
这时傅蔚霆已经打开了门,走进屋里在墙上摸索一下,屋里灯光闪了闪,随即亮堂起来,屋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屋里很简单,就一个桌子,几个凳子,靠墙还有一个红木质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人手件的必备日用品,大茶缸,包裹瓷釉的外表上印着毛伟人的头像,红色的标语很醒目:为人民服务。
“站着干什么?进来。”傅蔚霆走了几步,回身发现沈宜宁还站在原地,很自然招呼她随便坐。
沈宜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进去,走进去才看见,左右两边还有一个厨房,另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卧室。
格局不大,但胜在五脏俱全。
她也没打算坐,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就打算告辞离开。
傅蔚霆拉住她:“来都
来了,喝杯茶再走”
望着沈宜宁的目光,带着希冀。
沈宜宁没说话,却下意识盯着傅蔚霆握住自己的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傅蔚霆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危机时刻,那宽阔的脊背那样可靠,好像全世界的危险都被他挡在外面。
如同这只手,宽厚又温暖,指节分明,清楚的感觉到指节处有粗粝的薄茧,掌心温暖很高,好像一团小火苗,烧着烧着,叫她心突然漏跳了几下。
傅蔚霆后知后觉,赶紧松开手,常年因日晒显出健康的小麦色面孔悄然闪过一丝慌张,嘴里却故作镇定说:“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完,匆匆忙忙跑进厨房去拿杯子。
沈宜宁赶紧说:“你是伤员,怎么能叫你伺候,我来吧。”
毕竟头上还裹着纱布,可别再碰着了。
傅蔚霆被沈宜宁推出厨房,也不走,笑着依靠在门边上,指导着沈宜宁从橱柜里拿出几包他准备的茶叶,抓了两把,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放进去。
傅蔚霆家的杯子很简单,就是那种一整套的玻璃杯,上面拓印着红色的枫叶,很漂亮。是这时候很流行玻璃杯,基本上大家买的时候都是一套的花色,一个大杯子用来装水,其他的十个小杯子还是用来喝水的,再印上好看的装饰,很受老
百姓欢迎。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隔温,滚开的热水倒进去,会烫得掉手。
沈宜宁看着玻璃杯里的茶叶被开水冲泡开,整个叶子都舒展开来,透明的水渐渐变成茶褐色,找了抹布包裹住,端到了桌子上。
“小心。”傅蔚霆伸手过来接,生怕烫到她。
沈宜宁避让开,佯装生气瞪傅蔚霆:“能不能让我来,我这样才心里踏实。”
他因为他受了伤,她都快愧疚死了。
傅蔚霆坐下,看着沈宜宁把杯子推到她跟前,闻了闻笑道:“今天的茶好像格外香,果然是因人而异,谁泡得好就是不一样。”
沈宜宁没理傅蔚霆的调侃,忽然正色说:“傅蔚霆,你去报警吧。”
这话她从卫生所出来就想说了,她想了一路,但一直没提,不是因为顾念亲情,而是她觉得这事儿很可能跟沈舒婷有关系。
卫生所里,沈宜宁就全部事儿和盘托出,傅蔚霆本以为霍云霄是沈宜宁表哥,多少会因为这层隐忍不发。
傅蔚霆抿了一口茶,有些烫。他吹了吹,看着沈宜宁:“你真希望我报警,你知不知道,我是退伍军人,他打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