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如重墨,一片冷寂。
柯舒莞拿了瓶酒站在看不到一点星光的阳台上,大口大口地灌着。
冰冷的液体穿肠过肚,却冷不过她的心。
往日示于人前的那份优雅温婉,为人称道的名门闺秀气质此刻不复存在,她放浪形骸地趴在阳台上,精致的脸颊爬满了扭曲的笑意,阴森森地看着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眼底的戾气了然。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带桑商走吧,你们远走高飞,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要多少钱,你可以开个价!”她趾高气昂地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被夜色掩藏起的眸色全是怨毒。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你搞不定沈聿景,朝我发什么疯!”男人被她高高在上的命令式口吻激怒。
“你拎不清吗?我是为你好!你以为你就能搞定桑商吗?”柯舒莞冷笑了一声,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拿下沈聿景,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能够让沈聿景对你死心塌地吗?这都五年了……”
“够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得不到沈聿景,你也得不到桑商!”柯舒莞一脸暴躁。
“行了,那件事你安排得怎么样了?亲子鉴定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一旦证实沈聿景跟盛一珞不是父女,晏一灼一定会再做一次检测,到时候结果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徐知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眼睛里的杀伐果决如同恶魔在人间。
柯舒莞运筹帷幄地冷笑一声,“还用得着你说,我早就安排好了。”顿了顿,她眼底再次掀起一股狠意,“徐知然,你最好能把桑商牢牢吃定,别再坏我的好事!否则……”她警告他,且点到为止。
“放心吧,我不会再给沈聿景机会了。”徐知然的眼睛犹如两个黑洞,看一眼便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柯舒莞起了个大早,看到镜子里脸色惨淡的自己,她稍稍用粉底盖了一下自己气色,但又恰到好处了留了一丝憔悴。
然后她赶到了柯家,遇到宜苓正准备出门。
“大伯母,这么早您是要去哪里?”她露出天真的笑颜,甜声开口,俨然是贴心的小棉袄情态。
宜苓看到她很惊讶,“舒莞,你怎么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吃过早饭没有?我现在要去庙里,你有什么需要就跟阿姨说。”她赶着要离开。
柯舒莞眼睛活络地转了转,随即笑着走上前,一把挽住了宜苓的胳膊,“那正好,我陪大伯母一起去庙里吧?您是不是要为柯苒姐姐祈福,如果多一个人祈求佛祖保佑的话,相信佛祖能感受到更强的诚意。”
宜苓被她说服了,轻轻颔首,“行吧。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车上,柯舒莞故意表现得寡言少语,满脸显露出忧心忡忡,总算是引起了宜苓的关注。
“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柯舒莞苦笑着扯了扯唇,摆出了泫然欲泣又故作坚强的样子,她撒娇地挽住了宜苓的胳膊,头靠在了她肩上,颇有感慨地道:“大伯母,我好羡慕你啊。”
“羡慕我?”宜苓被她逗乐了,“我都快成老太婆的人了,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谁说的?前段时间还有媒体夸您年轻呢,说我们站在一起,您像我的大姐姐。”柯舒莞表现得很乖顺,全都是挑好话在说。
“我可没有在哄您。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跟大伯父都结婚那么久了,两个人感情还是那么好。谁不知道你们是模范夫妻。这京城里的人都说,您活成了所有女人向往的样子。”
“怎么?你跟聿景闹别扭了?”宜苓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思。
终于把宜苓引入到正题,柯舒莞啜泣了一下,然后赶忙拿纸巾擦了一下眼泪。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柯舒莞顺势向她哭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