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入户单元里传来了说话声。
“还是我们送你去吧。你告诉我们你朋友家住在哪儿?”
“真不用了,警察同志。我朋友说马上就能过来。”
这是盛棠的声音,晏一灼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清浅而缥缈,在这回归宁静的夜里,被风带出了隐约的回声。
肖承也听出来了,这不是盛老师的声音吗?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跳楼的盛家姑娘就是盛老师?!
这个发现让他目瞪口呆。
盛老师不是于熹儿的舞蹈老师吗?
晏一灼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而且今天晚上他开车把盛棠送回星河广场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就……
他现在满腹疑问,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是真的想通了吧?不会再想不开了吧?”
对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不会了。”
“那就好。你朋友什么时候到,我们陪着你一起等好了。”警察这么说明显是担心盛棠独处,怕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又走入了死胡同。
“真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盛棠边说边跟着两个警察走了出来。
“果然是盛老师。”肖承看到了人,心中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盛棠拉了过去,“警察同志,这就是我朋友!”
肖承:“……”
什么情况?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们貌似不熟啊?
警察看了眼肖承,点点头,“既然你是她朋友,平时多陪陪她,多开导开导她,别让她有太大压力。”
警察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谢谢你啊。不过你怎么在这里?”肖承的出现让盛棠有些疑惑。
“盛棠。”
这时从一旁传来了一道磁沉的嗓音,浅缓的语调,带着无数种复杂至深的情绪,激得她中枢神经都颤了一下。
她这才看见,路灯幽暗的背影中,站了一道挺拔高贵的身影。他缓缓拉下口罩,露出了他那魅惑众生的五官,不是晏一灼又是谁?
盛棠垂在两侧的手抖如筛糠,“你……怎么来了?”一出口,声音就变了调,颤抖得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脆弱的花瓣。
所以她那么不堪的一幕都被晏一灼看到了?
鼻子忍不住涌起一阵酸涩,喉咙哽咽着,眼底浓浓的湿意上涌,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克制住,不想在晏一灼面前失态。
“肖承,去开车。”晏一灼忽然对肖承说道,但幽深的视线却始终定格在盛棠身上。
“啊?”肖承心尖又是一颤,晏一灼这是想支开自己?
他正迟疑着,晏一灼直接一个眼神杀了过来,他顿时拔腿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狭长而安静的一隅,只剩下盛棠和晏一灼。
两人却相顾无言,也无法洞彻对方内心的想法。
晏一灼其实内心有很多的困惑和疑问想要问她,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积压已久的烦躁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心中作乱,他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消解,却发现自己穿的家居服,口袋里空空如也。
盛棠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他竟然穿着拖鞋,“你……”
她想问他是不是看到她要跳楼的消息,所以慌不择路地跑来了。
但怕他说不是,又怕他说是。
所以终究欲言又止。
“你……”
晏一灼刚开口就被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盛棠?”
随即看到一个顶着包租婆发型的阿姨走到了盛棠面前,“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没事了吧?刚才可把我们大伙儿吓坏了。”
前来搭话的人是张阿姨,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