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姜妧不置可否,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杯盏。
司晏确认她在听着,于是说道,“或许姜掌柜听过《侍剑》此书?按照话本市场的行情来说,应该卖得还算不错。”
“所以?”
“以我对方见山浅薄的了解,我猜他给各大书社放出的话,应该是此书作者贪图钱财,背信弃义,已经卖与他下册,又偷偷删改,想去别的书社卖高价钱,此等小人,愿诸位提防。”
听到这里,姜妧手里的动作一顿,却未抬眼眸,“司郎君真是谦虚了,这分明是对方见山十分了解才是。”
姜妧的话,算是变相肯定了司晏的说法。
何曾想,司晏竟然摇摇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了解方见山这个人的,若非如此,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姜妧没有别的反应,司晏说道:“可事实却恰好相反。是方见山发现《侍剑》的上册卖得好,而他又迟迟得不到下册,所以找人续写了下册,用的还是原作的书名笔名,而原作者得知此事后上门讨要说法,结果被严词拒绝。如今还遭到了各大书社的轮番抵制……”
说到此处,司晏顿了顿,“倘若姜掌柜遇到这种事,你会如何做?”
司晏抛出的问题,让姜妧抬起头来,二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又随即分离。
姜妧别开目光,侧目望着外面窗台的积雪,缓缓开口:“司郎君请回吧,本书社……无能为力。”
“……”
姜妧摆出了不愿多谈的架势,司晏也识趣地起身,“倘若姜掌柜如此决绝,倒是在下强人所难了。”
她想从姜妧脸上再看出什么,结果姜妧也站起转身,把她的目光挡在背后。
罢了,许是自己推断有误,行了招险棋,却竹篮打水。
司晏推门而出,遇到了站在门口的司佑。
身后传来呼喊,姜妧拿着书册走了过来,“……你的东西。”
司晏看看那册书,又望着执书之人。
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姜掌柜,话本卖不出去也是一团废纸,不如先放在你那里,闲来无事时,能为你解闷就算还有点用处,至于我们的事,下旬我会再来的,到那时,请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姜妧自然不肯,她刚要拒绝,只见眼前之人微微一笑,“姜掌柜当心。”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那两扇木门就在她眼前轻轻合上。
姜妧:“……”
*
从上善书社出来,街上要冷得多,司晏把手缩进袖子是,对身旁的司佑说道:“我们去集市买条鱼可好?你可记得那罗五娘说的挑鱼法子?”
眼见着司晏从下楼时的沮丧,转变为如今的期待,司佑的眉头一舒,“记得。”
他的回答,反而惹得司晏看了他一眼,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司佑木着一张脸,问道:“何事?”
“你喜欢吃鱼吗?”
喜欢?司佑咀嚼着司晏的话,眉心一拢,他不记得自己从前喜不喜欢吃鱼,不觉得难吃,就是喜欢的吧?
观察着司佑的反应,司晏心中了然,“喜欢是一种感受,感到愉悦就是喜欢,你只是失去记忆,不是失去感觉。比如那碗鱼羹,你觉得味道如何?”
一种感觉?司佑想起自己吃鱼羹的时候,会生出吃第二次的欲望,或许就是喜欢的吧。
他望着司晏的眼睛,点点头,“喜欢。”
司晏联想到司佑最近的表现,继续说道:“以前的记忆很重要,但是也不是那么重要,你现在经历的所有感受,也会成为一段新的记忆,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好,只要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就不算违背以前的自己。”
司晏径直往前走去,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嚓嚓”声。
其实司晏的话有个明显的漏洞,如果司佑原本是个罪大恶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