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站在烈日下,看着文离骑着马越奔越远,在远方化成一个小小的点,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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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后五戊为秋社。今日,百姓进行祭神和会聚宴饮,以祈求丰收。
院外的邻里,均是宴请宾客,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司晏她们的院子夹在中间,安静得像个异类。
此刻,木昭昭正立在司晏的房门前,她欲叩门的手臂抬起又放下。
“哗——”
就在木昭昭犹豫之际,司晏开门而出,发式衣着皆收拾妥当。
“公子?这,这是打算出去?”
“和同窗约好去汇客来酒楼,我们先去书肆送书吧,叫上文——”
司晏把“离”字咽回口中,她轻叹一声,“瞧我,叫习惯了。”
“文离姐姐说以后还会回来的,公子不必难过,”木昭昭安慰道,“虽然我也很想她。”
文离是半月前离开的,那时公子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闲下来时会偶尔发呆,一个人坐在窗边抄书的时间更多了。
司晏虽然嘴上不说,木昭昭却明白司晏的反常和文离有关。
然而实际上,司晏考虑的问题更多。
这半个月,她确实因为文离的离开感到难过,而与此同时,也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如今的生活,并非表面上那般平静自在。这种平静是可以瞬间被摧毁的,而她很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打得措手不及。
也许,应该再找个护卫?
走出书肆后,司晏去了约好的酒楼。
“慢死了!”
司晏刚进大门,就看见仲清越斜靠在柱子旁,嫌弃地撇撇嘴。
两年过去,仲清越依旧是那副臭脾气,只不过两人成了偶尔一起吃饭的同窗。
大概是因为后来司晏结识了新同窗关奕,而关奕恰好是仲清越的表哥。
进了雅间,司晏环顾四周,随即问道:“关奕呢?”
仲清越:“他有事来不了。”
司晏双臂交叠,侧身睨着仲清越,一脸不相信,“你没和关奕说?”
关奕就算来不了,也会派仆从向她解释,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仲清越给她传话。
“啧——”仲清越被看穿,丝毫不惊慌,他走到桌前坐下,身子往后靠到靠背上,随意地点头。
“我承认,我确实没告诉关奕。不过,”他直了直身子,“要是我告诉关奕,那我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仲清越此时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浅笑,一副“赶紧问我什么计划”的臭屁表情。
司晏装作不知,找位置坐下,摆弄起眼前的筷子,一边说道,“那我们赶紧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司晏爱搭不理的态度,顿时让仲清越没了显摆的兴致,他朝小厮摆摆手,“让小二上菜吧。”
待小厮离开,他把椅子往司晏的方向挪了挪,继续道:“你不是说你家护卫解约了吗?小爷带你去搞个更好的怎么样?”
司晏把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掉,面无表情地说道:“天气怪热的,别靠这么近。”
仲清越啧叹一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就问你去不去?”
“……那为什么关奕不能一起去?”
“……”仲清越知道司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无奈地摇头,声音往下压了压,“奴隶市场你去过吗?”
奴隶市场?司晏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见司晏的反应,仲清越就知道司晏没去过,他介绍道:“沛都的牙行,倚靠的是官家,各种契约条款都是记录在案的,即使买来的奴仆,也可以退回。
而那些桀骜不驯,或者有瑕疵的奴仆,自然是牙行看不上的,他们大多被卖到奴隶市场,价格也更便宜一些。不过奴隶市场的规矩是钱货两清,没有返还的余地。”
“你一个仲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