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几成新的?”徐掌柜从一旁的竹筐中挑出几本递给司晏。

司晏选了八成新的，结账下来，竟然便宜了一半。徐掌柜说若是她书法不错，他可以以每本五十文的价格收购，司晏自是答应。

后来她又买了些笔墨纸砚，所有的花费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三两之多。

司晏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把最近的花销都仔仔细细算一遍，包括房租和庆阳县的支出。五十两银子用到现在，大概还剩三十两。

按照她目前的花钱速度，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花得精光。

司晏捏着下巴思索，目光落到对面的文离身上，看着文离的暗纹直裰，司晏晃晃脑袋，把视线移到另一边。

文离身上的变数，可不比她少，以她们现在的关系，自然不能牵扯太多。

司晏撩起帘子：“师傅，劳烦您去趟附近庄夫子的住处。”

“好嘞，小郎君坐稳了！”

*

此时已是申时，也快到了私塾散学的时间。

司晏叮嘱几句后，让文离先回去，她拎着给庄夫子的见面礼，站在大门处。

庄夫子的家也是座一进小院，门前的积雪被扫得极净，大门两侧挂上了新灯笼。

司晏叩门时，应门的是一位梳着妇人头的女子，她头上别着一只玉簪，身着素青常服。

“你是？”女子的眼里带着几分询问。

司晏赶紧道明来意：“请问是庄夫子府上吗？”

听人提起自己夫君，女子敞开大门，“老庄他快回来了，你先进来吧。”

“有劳了。”司晏拱手行礼。随后，跟在女子身后一同去到正厅。

此时，一个身穿夹袄的小男孩，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

“娘亲！”他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娇憨。

“真是失礼了，”虽是对着司晏说话，眼睛却是放在男童身上，“劳烦二位在此等候片刻。”

她微微服身，便上前一步，将走来的男童抱起，在往里屋走的途中，对着窗户冲后院喊道：“小鸯，快给客人上茶。”

“来了！”屋外传来脆生生的回应。

女子抱着小童出了正厅，未过多久，一位梳着螺髻的小丫鬟端着茶盘快步进来。

小丫鬟年岁不大，恐怕只比木昭大一点。

她提起茶壶的动作利索，茶水沿着壶嘴倒入杯中，不多不少，杯口的边缘丝毫不会沾上一滴水渍。

小鸯笑盈盈地说道：“客人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我家主人很快就回来了。”

司晏点点头，“这位姐姐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呢，岂不失了礼数。”小鸯立马回答，倒好茶后，她自觉地站到一旁。

既然是别人府上的规矩，司晏也不便再提。她端起茶杯，凑近细细地闻，然后轻抿一口，“这茶挺香的。”

“那是自然，这茶可是夫人找懂医术的大夫配的，不仅喝着香，而且滋补养胃，极适合冬日饮用。”小鸯一边说，一边又为司晏斟上。

“没想到师娘对养生如此有研究。”

小鸯听到司晏的话，轻叹一声：“是老爷的肠胃不好，夫人向来体贴，自然是悉心照顾着……”

“小鸯——”回到大厅的女子打断了司晏和小鸯的对话，“退下吧。”

女子的话，让小鸯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于是，她随即向司晏行礼告退。

“且慢，”司晏连忙阻止，并将手里捆好的五条肉递给小鸯，一边解释道，“这是给夫子的束脩，上次我和夫子提过的。”

小鸯得到夫人的许可，才伸手接下，拎着出了屋子。

女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她端起杯子，透过朦胧的水汽，暗自打量对面的小童。

年岁不大，却没有同龄孩子的浮躁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