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半年过去了,一晃又到年底了。离你刑满释放也要不了多久时间,我们都会等着你的。”
“你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我在里面挺好的,也没想要着急出去。”
“哪个犯人会不想离开监狱的?难道还把这里当成家了不成?承认想要早点出去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佳慧。”
“哎!”
佳慧一愣,多少年没听他这么温暖唤过自己了,她有点晃神。
“你以后别再来了。”
“你又来了!你放心,来一趟耽误不了我什么。我现在的岗位工作很轻松的,一些事我都让下面年轻人去干了……”
“……”
“你是不是觉得咱俩没有合适的身份见面?你别想那么多,就当我是替贝贝来看你。孩子挺想你的。”
“没什么事我挂了。”
“少暮!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佳慧一急,忍不住怒色上脸。
少暮不免又升起一丝不忍,“我不想欠你太多。”说完,他挂了电话离开了会见室。
回去的路上少暮突然有想冲进监狱办公室恳求他们取消犯人探视日的冲动。
他当然理解佳慧的好意。可她始终在提醒着什么,始终想要影响他的立场。
他只希望任何无关的人都不要介入到他个人的事情中来。他宁愿他的家人冷漠无情,任由他自生自灭。
但是,没人懂他。
这世间,唯一能懂他的也只有曾经的纯子了。
夜深人静月明,监舍里的同伴们鼾声四起铿锵有章。
这是独属于少暮的自由时空。
他一到晚上就拿出《小王子》轻声默念。如果念寻真的不在了,他希望通过诵读使她的灵魂安息。如果她还有幸存活在某处,也希望他的诵读可以助她平安无恙。
可今晚少暮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念书。手指摩挲着胸前的血痣,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来回翻腾。
她究竟在哪?
当年纯子就在自己怀里死去,这一次她难道还要死得更凄惨吗?如果她注定要死,该让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千辛万苦而来,离去时竟一无所知,太残忍了。
可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是他,刻意将俩人的交往设计成永远只能相望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他到底在怕什么呢?怕他的爱被揭穿后会颠覆她对自己的看法?于是就一直扮演着高尚的道德君子,将汹涌的爱意扼杀在道德人伦的理性禁区?那他成功了。
可他的爱果真是见不得光的罪恶吗?如果真的要怕,干脆就一怕到底,不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要去打扰她的平静。彻底从她生活里消失不是更好吗?
可他既做不到忘怀,又没勇气揭开真相,难道这样就高尚了?他钟少暮,根本还是原来那个懦弱胆小的阿原。当年阿原还有背叛纯子的勇气,而现在的他,只会等待命运的安排。
如果命运压根对此就没有安排或是忘了安排,他要等到何时去?他还有几辈子可以等?
黑暗中少暮嘴角一抽。
这十几年呐,他等得好辛苦,也装得好辛苦。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然也创造过一些交往,只不过都发生在他的想象中。他想象中的情节一遍遍在脑海里排练预演,却从来没有等来登台的机会,就一次次落幕了。所有他创作的美好脚本,他设计的剧情发展,在念寻这位观众面前,他连拉开幕布的勇气都没有。
所有他设计的都没有发生,所有发生的都在他意料之外。他这一辈子,一直在被发生,从未主动让事件发生过。现在,他终于连发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说当初寄希望于警方破获念寻受害案,到后来放弃了依赖他人,自己亲自抓获齐威,这是在甩开命运的束缚的话,那么现在开始,就由我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