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少夫人孙氏听到这个消息,忽的就笑了起来,孙氏平日里并不是个温和的人,正在为她梳发的丫鬟从铜镜里看到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猛地就感觉一股冷意从地上升了上来,一个哆嗦手中的动作就重了几分。
“死丫头,想什么呢?手上没个轻重。”孙氏抬手抚了抚垂在一侧的秀发,没好气道。
丫鬟低着头跪了下去:“请夫人责罚。”竟是半点情都不敢求。
“本夫人今天心情好,就饶了你这一回,下去吧。”
“谢夫人!”接着磕了三个头,丫鬟才退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玉秀极有眼色地拿起梳子为孙氏梳起了头,她是孙氏从孙府里带过来的贴身丫头,有什么事孙氏也从来不会避讳这个丫头。
“夫人今日可想好了梳什么头?”
“就按着萧氏前几日的模样梳罢。”
听了这话玉秀利落地将孙氏的头发拢结于顶,挽成单椎,耸立于头顶,又接过孙氏选好的簪子为她插进浓密的秀发里。
孙氏的脸是长脸,其实并不合适这种发型,可孙氏捧镜相对,却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
萧氏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若不是那张脸有几分颜色,哪里就能得到顾家二公子的看重,死心塌地地也要将人家娶回来,日日如珠如宝地疼爱,不曾变过丝毫。
而她堂堂一个郡主,她的夫君,候府的世子爷,婚后却丝毫没有给过她半分的柔情,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她自认没有哪里是比不过萧氏的,萧氏那在外人看来十分的美貌,也不过是在装扮上比别人多了几分心思罢了。
如今,萧氏没了夫君,又只得了一个女儿,这后半辈子不还得靠着他们大房,她这个当大嫂的可真的去见见这个可怜人,好生安慰一番。
她放下镜子,吩咐道:“玉秀,待会去将母亲昨日差人给我送来的燕窝取来,用过早膳后,咱们也该去二房瞧瞧了。”
若是不亲自见上一眼,她的心怕是根本无法定下来。
“是,夫人。”
早膳很快就摆了上来,孙氏刚要动筷,就听到丫鬟禀报世子爷来了,她放下筷子,还没等她起身出去,顾元滔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只是,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
不得不说的是,顾家男人的模样都是极为不错的,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孙氏当初便是爱极了这张脸,才会怀着满腔的少女心思嫁给了一个落魄的侯府的世子,尽管这些年来婚后的生活称不上美满,可是每每一见到顾元滔的这张脸,想到两个继承了顾家好样貌的孩子,她就觉得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孙氏饮了一碗小粥,就放了筷子,看着顾元滔皱眉不展的模样,柔声道:“世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何不说出来让妾身听听,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你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说罢,顾元滔便拂袖去了,一路上想起自己近日在朝堂上的不顺,便觉得郁结在胸,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靠着家里的扶持,而他呢,自二弟去后,这一个偌大的顾家竟是在他的仕途上每一个使得上力。
天隐隐有放晴的趋势,顾元滔出了顾府大门,因暴雨歇了几天的小贩由重新出来张罗了,因着心中郁闷不已,见着酒楼,顾元滔便钻了进去,好来个一醉解千愁。
顾元滔是酒楼的熟客,一进酒楼便熟门熟路地朝二楼的包厢走去,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二楼的走廊里居然站着一位“熟人”,不过,说是站着也不妥,这位徐家的小公子面色通红,眼神朦胧,脚步也是踉踉跄跄,显然是已经喝醉了。
顾元滔心中大喜,这位徐公子出身建安四大世家之一的徐家,爷爷徐国公是历经三朝的老臣,父亲是徐国公的嫡长子,出生时便被徐国公请封为了世子,如今,正在户部任尚书一职。
前些时候,户部右侍郎染病去世,空出的这一职位,眼下有不少人都盯着,顾元滔也不例外。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