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几个当官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宋毅骋说个底儿掉,总结起来无非就几点,前前朝皇室遗民,捐了个千户,成天说着要娶个公主当夫人,钱多脾气臭,把个小小松江府的官员都得罪了个遍,不过在南汇甚至金山卫所军中倒是负有盛誉,还是个好色之徒,出个门都要带几个美貌侍妾。
倒不是皇帝瞧不上他,而是娶公主可不行,这叫皇家颜面,就好像男人入赘一样,与大门大户是绝对不会肯的道理是一样的,而且话又说回来,他的公主才几岁,最大的坤仪公主也不过才八九岁而已,离着招驸马远着呢,皇帝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千户计较这个,哼一声表示不屑了事,国事愈发艰难,都够他愁的,这个权当一个笑话开心一下罢了。
娶公主这个臭主意还是当初蒋大山放出去的风,目的就是抬高身价,提出志向,方便行事,他们也因此受益,结果这个事儿就成了他的标签。
而搞土改,回收士绅占有的国家土地,自然是得罪了一大票的人,当时松江府都有上折子告状,不过这等小事大臣们都处理了,毕竟还有一票给宋毅骋办官的人给说好话的,自然也就呈不到皇帝面前。
这时候上朝可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电视里演的那都是搞什么庆典之类的才会有的大朝会,根本不议事,真正议事儿的就皇帝跟几个阁老,就像一个公司,全公司开大会也叫开会,可那开会都是领导台上讲,员工下面打瞌睡,都等着散会吃席呢,真正决策的也就几个人的小会,甚至两个人路上碰到说两句就定下了,这叫大事小会定,小事开大会,大会就是走排场,但凡有那么一点重要的决议,都是小范围决定的,甚至吃饭的时候完成的,大会中间这漫长的时间,不过是走走过场,练练耐力。参加的人越多,会议的内容反而越空,真正重要的问题,都是在主要领导者之间的碰头会中决定的。
温体仁此时已经下了朝会,该转的地方也转过了,工作完成了也就该回家了,头晌午回家还能睡个午觉,此时饭后正在书房里跟自己孙子温昰闲聊着昨夜的事儿,他的几个儿子也都在朝中做官,不过不像他没事就散朝回家了,中层官员不用面圣,才是正儿八经干活的中流砥柱,起码工作时间不能翘班,要傍晚才能回来,而他的几个孙子也都是太学生,他特意留了温昰等他下朝。
“日后要谨记,情绪可不要被人牵着走,今日钱谦益那个老鬼在皇上面前给我下眼药,且等日后的。”温体仁狠声的说道,他对东林党向来不没什么好感的。
“孙儿记住了,爷爷。”
这各大高端会所当然还是要去的,各家各户都会派自家子侄出入,不为别的,就为了联络感情,当然不可能是跟里面的红馆人联络感情了。官员们走得近叫朋党,他们派子侄去,还在青楼瓦舍,互通有无传递消息,处理面上不方便的事儿,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一个交易场,幕后交易场,每个不同的青楼里面都有不同的圈子,当然也有派进来探消息的,你有定点单位,他就有子侄去当探子,子侄探不出来就要靠那些个收买的莺花去探了,这就是这些公子哥们在楼里一掷千金的根本原因,没经费怎么搞情报,能被派来的可没有一个是酒色之徒,这都是默契而公开的秘密,所以久而久之,青楼之地就成了消息最广的场所,也成了莺花们的葬身之地,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自杀,被失踪。
吃罢午饭,不,对于宋毅骋来说是早饭,在院子里面溜溜食儿,看着小丫头苏小小忙前忙后的跟王二对着账,清点着下午要送的礼,甚是欣慰,这会计和出纳算是培养出来了。
“六六,怎么样,还习惯吗?”
“回公子的话,奴家习惯的。”王六六屈身行行个万福。
宋毅骋这才细致的观瞧着这环香楼的大红清倌人,凹凸感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显现出来,显然是胸中有沟壑,略施粉黛的脸颊如同白开水般的温柔,简直就是纯欲风的课代表。
“嗯,不错,还真是个肤若凝脂的大美人。”宋毅骋发自内心的赞美,不带一丝其它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