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绝看向身侧，京宜已经不见了。

遮阳伞上，麻雀扑腾着翅膀，顺着伞面掉了下来，封不绝走过去，碰了碰不再动弹的麻雀。

“果然是死的。”

封不绝现在可以确认，这麻雀之前一定是被恶鬼寄生。

正因为被恶鬼寄生，所以当恶鬼离体后，才会没有一点儿温度，僵硬冰冷。

然而当恶鬼再度寄生之后，它又能出现在这里。

这一次，封不绝直接把麻雀扔进了桥下流淌着的水里，看着麻雀沉了下来，被水流冲走。

“麻雀之所以跟着我，多半是为了李晓柔所说的土地庙，让我不要靠近。”

“李晓柔发现土地庙，谎称京宜在里面藏了东西，目的是希望让我去当探路石。”

“一方想进，但是失败，所以找到了我，让我当替死鬼。另一方不愿意让人去，所以派出了麻雀，诱导我远离那里。”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土地庙。

“这样说来，麻雀和蜥蜴也许根本不是相对立的，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蜥蜴被派出来，是为了监视。而麻雀派出来，是为了诱导我。”

麻雀将封不绝引到玉泉高中，故意在他面前吃下了蜥蜴，有可能仅仅是为了赢得他的信任。

事实上，封不绝确实差点儿就相信了麻雀的话。

“这关系挺有意思。”封不绝边走边想，“李晓柔表面上对我说京宜想要杀他，看起来畏惧她，实际上，是把脏水往京宜身上泼，对她有敌意。京宜对于派出麻雀和蜥蜴的幕后黑手态度极为鲜明，就是彻底的恨意与厌恶。而蜥蜴跟踪李晓柔，很明显在监视他。”

这事儿原本跟封不绝没什么关系，却结结实实被李晓柔坑了一把。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

当封不绝回到画室的时候，想到跟在裘小青身边的蜥蜴，自语说：“应该不是跟我没关系，只是对方暂时没能让蜥蜴来画室而已。”

爬上三楼，脑袋刚从梯子上冒出来，封不绝动作一顿。

三楼木质地板上，多了一截花白的尾巴。

封不绝走过去捡起来，发现尾巴半卡在地板的缝隙里，应该是一只蜥蜴溜了进来，结果不慎被地板卡住尾巴，所以断尾逃走了。

“有这么笨的蜥蜴吗？身子没卡住只卡住了尾巴？”

封不绝捻着尾巴扔到了外面，还觉得有点儿奇怪。

不过，也只能归结于他的人品爆棚了吧。

“看来我这里，也被盯上了。”

封不绝没有一点儿意外的感觉，正准备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李晓柔的来电。

“她……她要杀我，你快来……”李晓柔的语气无比惊恐。

封不绝语气遗憾的说：“我可以过去，但是……”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大概十三个小时后过去，你坚持一下。”

“天快黑了，我现在在外面……”

“啊，这可真危险。”封不绝觉得龙兴镇晚上还是挺吓人，但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把画室清扫一遍，洗菜做饭填饱肚子，和小娅玩跳棋，上网围观一下多鱼平台卫茂望有没有卖出新的手办之类，实在没有精力过去，只能在精神上给予李晓柔鼓励了。

“顺便跟你说一句，要是夜里遇上奇怪的人，或者地上有奇怪的钱包，可千万不要搭讪和捡钱包呀。要是你走到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地方，或者看见鬼火在飘，假装没看见就行了。”

封不绝还打算继续糊弄几句，李晓柔那边电话挂断了。

“这么没耐性？”封不绝看了一眼，放下手机。

李晓柔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整个人愣住。

“这么敷衍也就算了，还挂了我电话？”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