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攥紧的双拳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转而他自嘲一声,“后尘又如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何况,你认为我还能过几年太平日子?”
说话间,他缓缓移开戴着的毡帽,露出了一头银色无暇的头发。
“这就是我的命数,从我出身前就烙印在了我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
“我只能活两个本命年,而今年我已满二十。”
这件事,猫烨从未跟人提起过,但今天,他觉得有必要说出。
对于命运的残酷,他不是没有抗拒过,但结局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曾几何时,猫天祖为了帮他逆天改运,不辞艰难以身涉险,最后落了个万念俱灰、嗜酒好赌的下场。
自打爷爷死后,猫烨也看开了,不就是少活几年吗?有何惧哉!
故而,他重回祖屋,打算平静的走完自己所剩无多的余生。
若非安定的善劝和坚持,若非张老汉的事触动了他的底线,这辈子,他想应该就这样了......
“猫仔,原来你......”
苟小财离开了梳妆台,眼里带着晶莹,声音带着颤抖,神色带着悲恸。
“是个短命鬼。”阎婆接了话茬。
“老妖婆,你还有没有人性?”苟小财愤怒的对朝阎婆挥动着拳头。
阎婆不以为意的回道:“你要有人性的话,我的小金梳怎么会在你的兜兜里?这可是老娘的陪嫁品,也是屋里唯一的一件金器。”
苟小财张口结舌,一脸的尴,满眼的尬。
“额...这...”
“我去,这玩意咋跑到我的兜里来了?”
阎婆赏了个“滚”字,猫烨赐了记大飞,苟小财照单全收,平沙落雁式再开,从哪来回哪去,接着躺金床梦周公。
......
等他苏醒的时候,东旭出,清风徐,蓝天白云皆过眼,身下厚土蹭裤裆。
啥事情?
二爷怎么......
被人当条死狗似的拖着走呢?
“醒了?”
这时候,揪着他后衣领一步一拖的猫烨开口问道。
醒你老太爷!
他就想问一句,拖死狗般拖你二爷是几个意思?
背不行吗?
扛不行吗?
再不济,抱着也行。
“诶,醒了。”千言万语汇总成了这么一句话,
“那就好。”猫烨继续拖着走,没有松手的打算。
“商量个事,我已经醒了,可以自己走,你看是不是......”挣扎几下无果,苟小财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没事,我不累。”言语中透着点点关怀。
这是关乎累不累的问题吗?
关乎的是布料结实不结实,屁股辣疼不辣疼,脸蛋骚不骚的事,好么?
没看见路边早起的行人,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巴掌都遮掩不住咧成瓢的嘴。
“猫崽子,你再不住手我可翻脸了!”
人要脸树要皮,关键是腚,受不了哇。
......
安定特意起了个早,主要是昨晚睡得格外香甜,闭眼睁眼公鸡叫,好美妙。
洗漱干净,又打了套太极养生拳,之后美滋美味的吃了早饭,便精神气爽的出了门。
路上也挺舒心,路人行人小摊主,甲乙丙丁还有乙,见面点头打招呼,背后鞠躬目相送。
德高望重,不外如此。
直到进了安保局,确切点说,是进了他的办公室......
好个安定,老当益壮,直接使出了老中医的看家本领,望闻问切。
望,入眼满桌是残羹,苟二猫仔仰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