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让她觉得非常熟悉。

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曾经见过他麽？

来人穿着大红的衣袍，垂到腰间的长发半簪起，袖着手站在对街，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方兰度由此确定，刚才喊自己的人的确是他。

此人的言行和神态都让她觉得怪异，他能准确喊出她的名字，用一副含笑的模样看着她，这神态显得有些亲昵，就好像他们是认识的一样。

不，或许他是认识方兰度的，只是方兰度不认识他。

方兰度站在原地，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时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终于，红灯照街，明月高悬。

一直没有动作的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猩红色的折扇，“啪嗒”一声展开，抬脚向她走来了。

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看起来十分悠闲，可就是这样，他几乎是在下一刻就走到了她面前。

方兰度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不能说话，方兰度想，大概是过于惊惧。

而此人似乎是知道方兰度不能行动，在她面前站了站，合上手中的折扇，就这样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方兰度如梦初醒，想要挣扎时，却看到他的侧脸。

此时他低垂着眉眼，唇边噙着笑，明明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却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情感。

那一抹笑，似是为阔别已久的故人展颜。

故人？

她心中一动，又听到耳边轻声的叹息。

方兰度鼻间是浓郁的香气，这香气她曾不止一次地闻到，但具体是在谁身上闻到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方兰度无法挣扎，只能任他抱着，此时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太多的事需要她去找一个答案，而她一个都无能为力。

“兰度。”

他微微侧过脸，垂眼看着她，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发梢拂过她的脸。

他的态度分明是亲昵，方兰度却没有觉得放松，反而被唤起了压在心底的怪异。

“兰度。”

他似乎很喜欢叫她的名字，声音落下，他又握住她的手，方兰度只觉得彻骨的凉意沁了进来。

方兰度想看清楚他的神情，却不能如愿，他已经撤过脸去，不声不响。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身体也会渐渐发冷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渐渐有了力气，她心中一喜，试着挣脱他的手。

她的确是能动了，只是他的力气更大些，又被他反握住。

“兰度。”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又松开，缓缓扶上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跟我走，好不好？”

方兰度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声音里带着惊诧：“你是谁？”

“我是谁，兰度，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方兰度见他又要握住自己的手，忙用力闪避，最终还是落入他的手心。

他的手不再冰冷彻骨，是陌生又熟悉的温凉的触感。

方兰度不想跟他走，他的话对她来说简直莫名其妙。

虽然被他握住了手，但或许是以为她不会再尝试挣脱，所以并没有很用力。方兰度找准了时机，用力一挣，顺利挣开了他的手。

方兰度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了。

刚才被他抱着，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力量。她的心里突然闯进了太多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些让她很不舒服。

她在心里想了许多，除去某一刻生出的怜惜，她对他更多的是恐惧。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神态亲昵地唤自己兰度，甚至拥抱都是这样熟稔……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隐入了黑暗之中，唯有两盏灯笼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前方。

她看着薄雾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