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八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当然,她也并不想有这样的经历。
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醒来后由于太过震惊还没有确认这一项,于是立刻伸出空着的手打算拧一把自己脸上的肉,手刚抬起,就听到一声:“不是梦。”
不是梦?
方兰度偏不信,立刻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力气之大,硬是拧出了泪花。
她是硬忍着才没有发出痛呼。
真的不是梦!那现在的遭遇,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方兰度已经确定那声音是寻祀乐的,虽然接触时间很短,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肯定。不过,刚才她说出他的名字,他做出的动作已经算是默认了身份。
只是方兰度不明白,寻祀乐和她现在经历的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分明记得,高考之后的某一天,自己下楼正好遇到了寻祀乐。
而她只是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至于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接下来的事,更是一点也不记得。
难道,和这件事有关?那又是什么关系呢?
一时间,她也想不通。
脸上的泪早已被擦干,现在她已不想再哭。
她突然停了下来,那股拉扯着手腕的力量也随之停下。
她试着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地,覆上握着自己手腕的虚无。
冰冷,只是冰冷。
方兰度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但她没有退却。
她清楚地知道,寻祀乐就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抬头看着,轻声问∶“寻祀乐,是你么?”
没有回答。
她没有气馁,又问:“寻祀乐,你要带我去哪里?”
良久之后,这黑暗中,仍旧没有半点声响。
这长长的死寂,让方兰度几乎放弃。
正要收回手来,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捉住。
“兰度,你不要怕。”
方兰度听到了,那近在耳边的声音。
是他,真的是他。
方兰度当然明白他为何说出这句话,自己极力掩饰的恐惧,早已经透过微颤的手告诉了他。
其实,她想告诉寻祀乐,方兰度已不再怕了,可是那源源不断的,无时无刻不在依附着的胆寒,使方兰度说不出一句话。
方兰度明白,自己依旧在怕。
只是,已经不怕他了。
大概很久之后,那真切的触感,渐渐淡去了。
方兰度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未来得及惊恐,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明亮的光。
原本应该站着寻祀乐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束像是永恒的光线。
在这光线的映照下,她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不过是荒芜一片,也没有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呢?
方兰度不明白,她看着眼前的那束光,在黑暗中显得很是刺目,不断闪动着,似乎有意引人前行。
有了这个猜想,她试着向那束光走了一步,果然,那光线也在移动。这样走了几步后,那光线不再因为她的动作而动,自行移动了起来。
方兰度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那束光线,似乎永远在她面前,总也看不到尽头。
一路上,都是弯弯曲曲的道路,不过地面还算平坦,所以走起来并不吃力。
只是这一路,她没有看到什么人,一个也没有。
唯一能引起她情绪波动的,只是那传来的模糊不清的乐声,还有那不曾断绝的吟唱。
她心中好奇,但并没有左右张望寻觅。因为她怕一眼看去,便是此生噩梦。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声音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淡去,当她看到远处一座宅院时,那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那束光愈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