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挠头:“是我自己煎的。这药专治伤风,是老人传下来的土方子。”
见云绰的脸色不太好,他战战兢兢地问:“有哪里不对吗?”
“白藓有毒,误食会腹泻不止,必须经过炮制才能去除毒性发挥药效。”云绰的声音里带有不可思议,“你居然用新鲜白藓给人煎药?”
少年表情慌乱:“我,我不知道啊。”
云绰揉揉太阳穴。赤脚医生好歹读过几页医书,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给人开方治病,阿络遇上他真是倒八辈子大霉。
云绰想狠狠说他几句,但到底咽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她转而问道。
“他们叫我喜胖。”少年答。
“行,你去打盆冷水过来。”云绰实在不想老看到他,心堵。
喜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他打冷水,却还是乖乖打了盆冷水回来。
水打来了,云绰撸起袖子便要上手,没想到喜胖的防备心很重,不愿让她靠近阿络。
云绰没办法,只能远远站在一边,口头指导喜胖用湿帕子擦浴阿珞的头颈。
体外降温是一种常用的辅助手段,能在短时间内为病人消热。不过,对于阿络这样严重发热的病人来说,体外降温虽然的确有效,可药物治疗却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交代喜胖几句以后,云绰立马去医馆配了副退热药,煎好后由喜胖喂阿络服下。
喂完药以后,喜胖照顾阿络躺下,伸手探了探阿络的额头,脸上担忧之色不减。
“怎么还是这么烫?”
云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吗?”
喜胖细细地哦了一声。
云绰有些不耐烦:“有话出去说,不要吵他休息。”
喜胖看看她,又看看阿络,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二人来到房前的树下站定,云绰率先开口。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喜胖一声不吭地低下头。
云绰说:“我真不是坏人。谭业是我老家的哥哥,我们都很熟的。他水性很好,每次下水都能捕到很多鱼。”
“他阿爹阿娘都已过世,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之前在孟湖摆船前段时间和他一起来墨阳做工了。”
喜胖突然抬头:“你认识谭二哥?”
云绰点头:“那是自然。九鼎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三天两头就能见到。”
“那他现在——”喜胖下意识地开口,却又立马止住了。
云绰机警地捕捉到这一点,旋即便见喜胖埋下头,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云绰顿时拧眉:“你说什么?”
“对不起。”喜胖重复一遍,声音更弱了。
云绰生气了:“你想赖账?”
喜胖揪住自己的衣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可是我真的不能把谭大哥的事情告诉你!”
云绰一听顿时着急了:“为什么?他怎么了?”
“我不能说。”喜胖摇头:
“怎么就不能说了?”云绰的眼神里带上一丝怀疑,“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啊?”喜胖吓得魂不附体,脖子忽然狠狠向右抽了一下。
云绰:“你——”
话还没问完,喜胖扑通栽倒在地,抽抽了起来。紧接着,他开始口吐白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他抽得很厉害,云绰赶紧扯开他的衣领,将他的头转向一侧,使他口中的涎液得以排出。
喜胖本能地咬紧牙关,两颊的咬肌都突出来了。云绰用力掰开他的下颚,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喜胖猛地扭头,面目狰狞地咬向她的胳膊。
“啊!”
“嗵。”
一声闷响过后,喜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