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步骤就跟做普通的身体检查没什两样,各种仪器轮番上阵,监测着她的生命体征,以确保她在手术时,身体能够处于一个良好的状态。
各种检查一结束,安何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虽然平日里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就足够,但是自从出现发热的症状后,她便变得开始嗜睡。
豪斯将古菌样本小心地放好后,与几位医生就安何的病情开始了最后一次讨论。
这些医生除了两位本院的医生外全部都是从世界上其他地方赶来,他除了是各自领域的专家外,还都接触过那些与安何同一症状的死者。
他们深知这种病症的恐怖之处。
在前几位出现了发热症状的病人身上,死亡来的太快,又几乎是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
因此这里的每个人都看向正在桌面尽头正在讲话的豪斯,面容严肃。
而窗外,太阳正缓缓从地平线下升起。
安何醒来时已是下午,纳迪娅进来看她,并且告诉她豪斯和其他医生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他们好像吵了起来,因为一个医生说用麻药可能会影响古菌的活性,豪斯突然发起火来,指责一旁的人问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
安何默然。
其实她早该想到这种结果。
在持续不断的高压之下,出现疏漏和情绪爆发都是常见的事情。
豪斯是一个优秀的研究人员,但是他并不能像冰冷的机器人一样,按照程序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
“让朗斯先去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告诉豪斯,我可以接受不用麻药。”安何轻声说道。
她终于体会到那希塔后期那种疲惫的感受了。
安何觉得她现在就连说话,似乎都要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仿佛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像个无底洞一样,正在不断地吞噬着生命力。
“朗斯已经去劝了…不过您真的决定不用麻药吗,听那几位医生的话,不用麻药可能会很痛…”纳迪娅有些不放心。
“去吧。”安何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不用看她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估计白的吓人。
纳迪娅犹豫了一下,最终起身离开。
而安何则是看向天花板,心中默默数着时间。
“治疗应该快开始了吧?”她这样想着。
由于安何在睡前交代了如无必要,不想其他人进入病房的要求,因此此刻屋内只有安何一人,她甚至能够听见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又过了十分钟,豪斯敲门之后走了进来。
“安何小姐,治疗要开始了。”他走到安何的床边轻声说道。
安何从鼻腔中硬挤出了个声音来应答。
就在这十几分钟里,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来,以至于现连开口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们推着安何往治疗室走去,那里以一间重症监护室为基础,临时改出了一处适合安何治疗的房间。
朗斯看着这群医生远去的背影,没有再跟上去,他伸手在额头,嘴唇和胸口各画了个十字,嘴中念叨着祈祷的话语。
他并不信教,但是儿时母亲每日都会做一遍这样的祷告,这些动作早就根深蒂固地刻印在他脑海里了。
“这个世界没有上帝,即使有,他也不会理会蝼蚁的祈祷。”纳迪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目光紧紧跟着那群医生,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朗斯苦笑一声,不再做任何动作。
他觉得自己很多时候根本就看不透纳迪娅。
这个姑娘行事看似矛盾,但是却总能找出一套自洽的逻辑来。
作为一个保镖来说,她并不合格。但或许是由于那希塔的缘故,安何似乎很喜欢她,在很多不重要的场合也经常纵容着她。
“我相信安何小姐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