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不够啊。”楚景平还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然而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苦涩滋味。
“起码要再多一个见证人才算有效。”
“我知道,朗斯乘的凌晨的飞机,估计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真是稀奇,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不在你身边。”
“他去办些事情。”
就在安何与楚景平两人一问一答间,门铃又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楚景平丢下这句话后便匆匆跑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不出安何所料,正是朗斯本人。
只不过他此刻看上去双目通红,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
“你怎么了?”楚景平见状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朗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穿着一身熨贴的西装,搭配同色系的领带,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精致的像是要去时装周走秀的模特。
他从未想过朗斯会以这么灰头土脸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安何小姐在里面吗?”朗斯没在意楚景平的目光,而是口气犹豫地询问道。
“在里面。”楚景平答道。
朗斯闻言冲他点了点头,便径直向屋内走去。
楚景平看向他的黑影,目光疑惑。
“事情都办好了?”安何听到脚步声后,头也不抬地问道。
她和朗斯相处了近十年的时间,彼此间早就再熟悉不过。
“办好了,那希塔的家人希望她的葬礼能够在家乡举办,我联系了那边的武装势力,他们同意在那段时间保持和平。”朗斯讲完这句话后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余光瞥到身后正向着这边走来的楚景平,他便立马闭上了嘴。
“嗯…辛苦你了。”
安何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出声,于是屋子又笼罩在一片寂静里。
直到楚景平走了过来,才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现在人到齐了,可以修改了,麻烦尊重一下我一小时几万刀的身价,快一点可以吗?”他似乎又恢复了神经大条的样子。
“你这点身价,我包养几百个你都绰绰有余了。”安何也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最后在朗斯和楚景平的见证下,安何再次修改了那一份两个月前就已经修改过一次的遗嘱。
“你有没有去那些大医院看看?就算是绝症他们也该有延时保命的法子啊。”楚景平在接过遗嘱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担忧,再次询问道。
“他们没办法的。”安何笑着摇了摇头。
秋日里的光穿过落地窗,在她的眼睫下投下一片灰色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