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他抬手撑着门中缝,一隙光从指间漏出,映着他神色愠怒,“又怎么让你不痛快了,非要这种时候——”
话未说完,刑天预感不对,猛然回头,就见青鸟疾冲两步,苗刀向着他的喉咙横抽。刑天机变极快,顺着刀势一闪,就地翻滚开去,刚急撑地而起,下一刀已经朝着心口刺了过来,他仍偏身避过,劈手去拿她手腕。青鸟眼看不成,攻势一转,刀刃翻向刑天颈部,左手摁着刀背,猛力下压。
她学得倒好,进步也快。刑天竟然有些想笑,但究竟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刀锋离他的动脉不到一寸。他扼住青鸟不断施力的手,切齿问道:“突然间又发什么疯!”
“……我没疯。”青鸟跟他较着劲,分出力气说话字字艰难,也字字果断,“我来红蝎只为杀你,你心知肚明。”
“要杀早杀了,还急于这一时?”
“否则等你的新朋友先下手为强吗?”
刑天听出些弦外之音,忙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松手,我们说明白。”
青鸟凶悍之意未减,僵持几秒,手上的力气缓了,苗刀离开他的脖子,铛地一声鸣金归鞘。
刑天缓了口气,只觉他真是这辈子欠青鸟的现世报,方才那一出惊得他整个后背都叫冷汗湿透。
他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哪惹了你?”
手掌心在刀背上压出一道白痕,回过血又涨成紫红色。青鸟用拇指拨弄着,冷声说:“我在佤邦,曾经被卖器官的盯上。”
刑天说:“我知道。”
一起躺在她那张行军床上时,他就问过,青鸟小腹上那条寸长的疤痕,就是在与器官贩子的打斗中被捅了一刀。后来,她因此摘除子宫。
青鸟舔了一下臼齿,事到如今仍有恨意,“佤邦器官黑市背后的靠山,就是辛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刑天心中还是一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顿了一顿,又咽不下心里隐约那口气,“他得罪你,你来杀我干什么?”
青鸟反唇相讥:“我杀不得你吗?刑天,你们有共同的利益,是盟友,而我是你的仇人,你会因为我早说了这些,就放弃与他合作?”
“有什么不行?一个外人而已。”
“我在东南亚流浪十二年,凭这双手保住性命,树敌不知其数。你今天能舍辛敏一个,往后做起大买卖,必要时候,恐怕我才算那个外人。不如今日就一并清算恩仇,往后,我也不必靠你活着。”
刑天被她接二连三地疑心,又听她话里有拆伙的意思,一急之下红了眼,脱口而出:“胡扯,别人怎么能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