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风之龙的痛呼声中,这片原本被他的力量支撑起来的独立空间也从细微之处开始坍塌。
细碎的石子打在了梅尔头上,让这位一箭发出又换上一根风元素长箭的弓手吃痛地抬起头,然后他很荣幸地看见了正在缓慢破碎的空间。
这里被风之龙力量维系起来的空间,远古建筑的废墟,全部都开始碎裂起来,就连他们脚下的大地也裂开一道道口子。
饶是在此危机之刻,梅尔还是先抬头看了看温迪和他的风之龙,在观察到提瓦特背上的毒刺颜色随着毒血流出而逐渐浅淡后,他才收起弓箭,飞速朝着出口跑去。
但是来不及了。
大地飞速龟裂,然后一同跌入无底深渊,缝隙中有飓风向上吹起,将梅尔单薄的身影吹在半空,他努力冷静下来,想要调动神之眼的力量,却发现在特瓦林的领域中,他根本召唤不出来足够将自己托举起来的风。
他向下坠落。
但正在此时,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特瓦林的翅膀扇动着,庞大的身躯灵活地穿梭在正在坍塌的废墟中,将正在下坠的梅尔载上自己宽阔的脊背。
他载着温迪,梅尔,举起头望着天空,振翼而飞,一举跃出已经坍塌的空间。
他重新翱翔在高天之上。
他后知后觉地望向坐在龙背上的温迪,对方没有换回吟游诗人的少年模样,一双宽大的翅膀洁白而柔软,苍青色的眼眸如清风般温柔。
明明是极简单的几块布料,却没有任何暴露之色,只能感觉到独属于神明的圣洁。
这就是风神,巴巴托斯吗?
神明回望他,兜帽下神圣滤镜开满略带模糊的面容回了他一个熟悉的微笑。
那是狡黠而活泼,独属于温迪的笑容。
于是,他也笑了起来 。
在艾伦去世后,第一次真正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我们成功了吗?”
“成功了。”
温迪朝他竖起大拇指。
“那一箭很准哦,特瓦林已经摆脱侵蚀了。”
身下的特瓦林也适时地回答道:“是的,十分感谢这位先生帮助。”
他的声音像极了一位优雅的绅士。
“而且,以后特瓦林,你就真正自由了。”
温迪仰头看着天空,繁星点点,明月弯弯,月亮不再是月宫的残片,繁星也不是固定的命运,一切都是崭新而未知的,这种感觉实在是——
太棒了。
他伸出手,一个青色的元素结晶从他手上飘出,融入特瓦林的龙躯中,对方惊讶道:“这是,风神眷属的力量,可是我已经不再是是东风之龙了…还是说,需要我继续守护……”
“特瓦林,不需要哦。”
温迪笑着打断了他。
“我不希望你听从深渊,但这并不代表你必须听从我啊。”
“被神明命令的自由,也是一种不自由吧。”
梅尔猛然抬起头,注视着温迪。
“特瓦林,你想要为自己吹响高天之歌也好,想要守护人类也好,我希望这都是你发自内心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祝福你,并由衷地为你感到快乐的。”
少年模样的神明轻声道:“从此以后,带着我的祝福,飞的更从容些吧。”
他仿佛在对特瓦林说。
又仿佛在对梅尔说。
在曾经的蒙德,那座自由浪漫的国度里没唯一可以被看见的风神只有屹立在广场的雕像。真正的风神不是在沉睡,就是在各个酒馆吟唱诗歌,将严肃而残酷的历史故事用童心改编成童话给世人传唱,在迪卢克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换取一杯香甜的美酒。
或是在荻花洲高高的芦苇丛中给陷入业障的绝色少年仙人吹奏一曲月下清音。
亦或者给陷入囚牢的少女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