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村里的祖坟，也渐渐被冷寂，这么四十多年，只剩下几个土包。

而山的那头，竖着一块块窄小的碑，看起来凄凉却寒酸。

那个当初叫喊阻止黄霞逃跑的女人，也没有好日子过。

黄霞死后，她们的境况更加凄惨， 邓二狗的尸体他们都有目光睹。

觉得村里的女人，都要好好压制着，不然变成黄霞一般。

半夜把他们弄死。

所以家里的女人，总有干不完的活计，吃不饱饭的肚子，穿不暖的衣服。

那个女人，在煎熬了一年后，终于怀上了孩子。

她无比高兴，只要有了孩子，男人就不会让她去干活，她能吃饱肚子。

但好景不长，她熬了七个月，眼看着孩子要落地，半夜睡梦中。

总是听到女人在呼喊她，那道声音就算她死都记得。

那是黄霞，她回来了，黄霞找她报仇来了。

她看到黄霞站在她床边，鲜血一直顺着脑门流下来，咕噜噜冒着血水。

面色淹没在血色中，但能看到那双仇恨的眼眸，还有女人嘴角肆虐的笑意。

她吓的失声尖叫，一直挣扎拍打着。

但她根本就伤害不了黄霞任何一个指头，黄霞枯瘦的手成爪，朝着她攻击而来。

女人挣扎，一直挣扎，直到肚子传来一股疼痛，她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床边安安静静，根本就没有黄霞。

只有无边的疼痛侵袭着她。

她看到自己双手染上血色。

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惨叫一声。

能感觉到肚子里生命的流逝。

她挣扎叫喊，最终无果，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改变不了，只能看着感觉着小小的生命，从肚中流失。

她恍惚中，看到黄霞，她站在门口看着她。

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求救无门的滋味，如今你也感受到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并没有因为黄霞的离开而变的有所不同。

十年来，她一直煎熬着，孩子来了又去，来了又去。

她从最初的不安，到最后的麻木。

但是最终还是活了个下来。

哈哈哈，黄霞，还是有错漏的时候。

杜奶奶疯狂的笑着，叫着。

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面容，慢慢留下。

不知道她是因为黄霞的事后悔哭泣，亦或者是为了死去的孩子而哭泣。

我面色复杂，万事有因必有果。

谁都没办法插手。

“所以，你从小就让我出去，是为了躲避她？“

杜爸爸踉跄几步，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老人，这是她的娘，他以为他和她一点不亲。

她不喜欢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缘由。

“所以，她找上了杜爸爸。”

“不对，杜爸爸已经没有任何用，她找上了杜窈，要她的命。”

我看着杜奶奶，虽然不想打破她的回忆，但正事要紧。

耽搁下去，并不能让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坟在哪里？”

一清道人突然开口，把几人吓了一跳。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难不成要去刨人坟墓？”

一清道人瞪我一眼。

“就你话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听过没？”

我犹豫片刻，想说，就他这样的，还百战百胜，到时候还不是缩人背后。

但这话我没出口，怕对他打击太大。

杜奶奶看着我，灰败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我被吓的后退一步，那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是啥香饽饽，她随时要扑上来咬我一口，而且她背上的几个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