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清醒的时候本就意淫过这些?所以你自知倘若醉得不省人事,你会失控。”
刘硚生是蝴蝶,而我是卑劣的养花人。我不留面子地扯下了遮盖他羞耻心的布帘,把他那些隐秘的欲望大喇喇地晒在了日光下。
“大一学院迎新会那晚,我没睡着。”
刘硚生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一晚他在洗手间里纾解欲望,我隔着玻璃尽观眼底。
不知是日头染红了刘硚生的脸还是其他原因,他的脸颊通红,连着耳廓也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他的双唇半开,一番欲言又止,大概是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事实抵赖不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无意识地闭上双唇后,吼尖滚动,深深吞咽了一口。
“我们是清白的。”我说得极为认真,“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你,而你也恰好爱我。”
鸟鸣声在风中远了又近了,山风劲吹,半个太阳跌进了山里,只余一个血红的小牙儿冒在山顶上。刘硚生穿着单薄,衣衫的角被晚风吹起,衣襟上映满了晚霞。
我靠近他一点儿,昂着脖子:“刘硚生,你说你怕我哭,因为我是你心爱的女孩儿。”
自父母离开后我最不缺的就是泪水。脖子酸疼,眼睛也酸疼,眼眶里氤氲水汽,流转着涌成了两包泪,轻轻一眨眼,眼泪汩汩。
刘硚生没有替我揩泪,而是低头看我:“如果我们在一起,会被人议论,会成为全村人的笑柄。”
风吹着我鬓角的碎发,发梢儿搭在眼泪上,在脸上酥痒。我顾不得捋头发,急急回道:“我不在乎。”
“月月,妈妈走之前有遗言。”他伸手把我的头发顺过去,凝重道:“妈妈说,要我好好照顾你,要让你走出这里,远离这里的人和事。妈妈不想让你重蹈她的覆辙,一条命只值几袋粮食和一头牲畜,被当成一个物件一样嫁给一个从不相识的人,被迫与他养儿育女,终生困在大山里。”
“哪怕我去县城,去省城,也都是枉然。我归根结底走不出这里,而你和我在一起,我只会牵绊你。我就是妈妈让你要远离的那类人。”
“月月,我们生长于这里,将终身被打上属于这儿的烙印。读书是淡化烙印的唯一途径,可惜我失去了。但我不能让你也失去,所以我一直强硬地要求你一定要读书。”
刘硚生顿了几秒,长舒一口气道:“我没法完全地、干净地剥离贫困与经历带给我的自卑。读书时的那点儿傲气随着日复一日的食不果腹而被消磨,我的自卑发自内心,发自骨髓。你和我短暂相处或许没有问题,可是时日多了,你会明白你我因为经历不同、视野不同,之间如有鸿沟,会话不投机。越久相处,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被消磨得越多。”
“月月,我不是你十三四岁的时候喜欢的那个样子了。你喜欢的是十七岁的刘硚生。我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也不肯回应你的告白,是因为我不舍得毁了你心中哥哥的样子。十七岁的刘硚生是无暇的,是可以被你当做念想的。而今事经沧桑,我的精神已然潦倒,配不上你热烈的喜欢。”
我抹干净脸颊上的泪,抽噎着道:“刘硚生,我喜欢的你,与年纪无关。你十七岁也好,七十岁也好,我都要。”
“妈妈希望我走出这里,她一定更希望你也能。这不冲突。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在牵绊我,而不是我在陪你走向更远处?你供我读书,鼓励我去看更大的世界。我读了,也看了,所以我要回头来找你。如果你在原地,那我走得再远也将毫无意义。”
我勇敢道:“我们一起远离这里,好不好?”
“月月……”刘硚生还想拒我。
“如果你觉得你的精神世界潦倒,那我来填补。你少年时曾得过志,未必未来不会。刘硚生,不要妄自菲薄。从少年到成人,你一直是我的心头好。”
刘硚生双睫染泪,我朝他迈近一步,珍而重之地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副无赖语气,“你拒绝我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