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起效了,现在他的那张‘流’的外皮正在被剥离,而他也正本能地想要保护这层表皮。”
方以寒略带艰难地抬起头,便看见了前方的方淮,正竭尽全力地和缠住他四肢的“天罗地网”,以及那只剥离那层不属于他的狰狞外皮的巨大的手作反抗。
只是那个样子,他实在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怪物,究竟是自己过去那个和蔼可亲的小叔父,还是被仇恨彻底吞噬的、面目全非的野兽了。
先前的自己肩负着辰侍的职责,所有的行动都是心中的责任感使然,再者便是保护他人的理智与决心。
这一切就像让他有了一直往前的惯性,他不能,也不敢停下来思考旁的事情。
而直到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战斗,也没有办法再如何动作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生活在迷茫之中,而直到辛卯出现,又重新认识了身边的这些,过往一直围绕在身边的这些人后,方以寒觉得自己好像才真正找到了存活在世上的意义。
可是现在……他又陷入了茫然之中。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小叔父是因为他的母亲才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当时没有出生……会更好一些?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人的气场不对,辛卯缓缓转过头去。
……方以寒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会是因为突然闲下来了,所以这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果不其然,某人那渐渐黯淡下去的脸色和难看的表情验证了辛卯的猜测。
叹了口气,辛卯抿了抿唇:“我说什么来着?”
方以寒闻声,不解地回过头来望着辛卯:“……啊?”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辛卯这会儿倒是没有再盯着前方的战况,而是平静地与方以寒对视,“很多事情,其实不过是自己在给自己烦恼。”
方以寒一愣。
“在同样的境况下,我不能保证换一个人就不会做出和方淮一样的事情,”辛卯继续说道,“但是我能保证,一定会有人和他做出不一样的决定,会用其他的方式去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把自己变成问题,给别人造成麻烦,让别人来解决自己。”
方以寒依然是那副讶异到呆滞的表情,然而他的眼角却迅速泛红,随后又很快地落下眼泪来。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辛卯一怔,旋即有些无措起来:“不是……你哭什么?”
方以寒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愣愣地望着她,眼角流淌下来的眼泪也不知道自己擦掉。
辛卯更慌了,甚至都给慌张笑了:“不是……我说你,你别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了好吧?真的是……”
方以寒使劲地摇了摇头:“谢谢你……”
重新别回了脸去的辛卯,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真是……咱们俩什么关系,还说谢,真见外。”
方以寒破涕为笑。
“辛卯。”他突然出声喊她。
而辛卯也应了他一声:“嗯?”
“既然我已经醒了,你去吧。”
辛卯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又一次诧异地转头看他。
“两个部长那儿,就他们俩看起来还是有点儿吃力,”方以寒说,“可能还是需要你去帮帮忙吧。”
辛卯听了他的话,安静地观察着何降沈恽两人和方淮的战局。
说是战局,其实不过是两边的拉锯战罢了,像一场势均力敌的拔河,就看谁先绷不住,率先松开手里的那根绳。
她叹了口气又撇撇嘴,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还躺在自己身侧地上的方以寒,问道:“怎么?你现在这个状态,确定不需要别人来照顾?”
方以寒被她这话说得一噎,无奈地抿了抿嘴:“……现在这个状况,稍微掂量一下就知道哪边的情况更加紧迫吧?”
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