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的阻塞,“所以我当时说出口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这话说得其实还是委婉了一些。
严格说来,方以寒毕竟也是氏族出身的公子哥,所以对上玉昭影这样确确实实的世家千金,说话总是习惯性地婉转一些。
然而就算他说得并没有那么直白,玉昭影还是听懂了。
言外之意,其实就是方以寒当时以为她是个会选择明哲保身的人,而不是会为了自己的同伴、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所以才会没有任何负担地拜托她这件事。
听到他说出这番话的一瞬间,玉昭影一下子就钻进了手里握成一捆的连接线,然而下一刻却又松开了。
怎么说呢……对于方以寒的想法,玉昭影其实也不难理解。
当初自己对他虽然到不了死缠烂打的程度,但其实也算不上讨人喜欢吧。
更何况方以寒出身特殊,对于身边人的各种情绪和气场的感知都非常的敏锐,所以在那个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对方以寒的感情感到迷茫的时候,当事人当然觉得她不够真诚了。
既然如此,那他在不久前向自己提出脉冲传输设备的时候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了。
不过玉昭影还是有一件事非常好奇——
她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安睡的辛卯,随后瞥向方以寒,问道:“是辛卯吧?”
“额……”没想到玉昭影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方以寒有些窘迫,“但是我自己也想着……应该来和你道个歉。”
所以辛卯确实在方以寒来给自己道歉这件事上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玉昭影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补充道。
她笑了笑,将那一捆收好的导线握在手心里,转过头去,笑意盈盈地问道:“为了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而和别人道歉的事,可从来没见你干过啊。我倒是很好奇,辛卯是怎么说服你的?”
闻言,方以寒倒是沉默了。
他微微扬起头,耳朵似乎又浮现了那天隐隐的疼痛感。
“……反正就是,被她说服了呗。”
虽然确实是自己想要跟她道歉的,但是当时那么个被扯耳朵的情形……要真让他说出口,实在是有点儿丢脸了。
而且自己叫疼叫得也不算小声,好在那个时候除了他们俩也没别人在场,再丢人也只是在辛卯面前丢了面子。
玉昭影探究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这一副满脸吃瘪的模样,猜也能猜到辛卯究竟是怎么把他给说服的。
多半是动用了某种特殊的物理手段。
她笑了一下,随后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也不用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去回想辛卯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
被她这么善解人意地一回应,方以寒更加尴尬了。
他抬手挠了挠耳后,满脸的窘迫。
“那我先走了,”玉昭影抬腕,左腕上的终端立刻将界面投影在了空中,与电子钟表没有任何区别的时间表示便立刻展现在两人眼前,“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这个设备我也得赶快还回去了。拖得越久,这事儿越容易被发现。”
方以寒闻言,原本还不尴不尬的一张俊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说:“那你赶快去吧。”
听玉昭影的意思,恐怕将这个设备带出来根本是她偷偷摸摸为之。
说是要向上面请示,其实玉昭影完全没有按照流程来。
方以寒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啊……明明是他们这些人中间最为循规蹈矩的人,却也会为了别人无视这所谓的规则,也直接跳过了流程办事。
于是玉昭影点了点头,随后迅速地将连接线和设备全都收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又退回来叮嘱方以寒道:“哎——等她醒了记得跟我说一声,醒来之后立刻去找霍所长,我在他那儿放了一瓶适配药剂,给辛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