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说出了这样的猜测,那不就摆明了像是在说方以寒的母亲和自己丈夫的弟弟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关系?这话说出来,关系再好的朋友也得翻脸吧。
于是他又瞥了几眼方以寒,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方以寒竟然自己问出口了:“云邈,你觉得方淮想要怀念的人……有没有可能是我妈妈?”
这话一说出来,直接把江云邈惊得心里头咯噔一下。
原本低垂下去的双眸再一次抬起来,江云邈心里慌张,然而面上不显地朝他看去,一双眼睛在方以寒脸上小幅度地逡巡来回,就是为了打量他的神情,生怕他这话又是因为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来了才问出口的。
“……啊?”江云邈表情尴尬而生硬,不过在看清他严肃而正经的神色后便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方以寒自己想到的,不是从他的面部表情读出了什么不恰当的信息。
方以寒并没有发现江云邈的异样,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又是‘隐’字,又是针对我搞出了这些个祸事,我觉得……‘怀隐’二字,有极大可能怀念的是我妈妈。”
江云邈平静地看着他,问道:“那……要去查一下吗?”
“不用,”方以寒微微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说,“时间太久远了,现在再去查比较困难不说,恐怕花费时间不短,我们没空浪费这么多精力。”
“那你准备?”
“没那么多时间,不如直接找机会当面试探。还有——”方以寒抬眸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前面就猜出来这种可能性了?但是没有说出口?”
江云邈狠狠地一僵,一股被人当场揭穿的尴尬席卷了他的整张脸。
本来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要不还是保持沉默?
江云邈在和方以寒对视的这几秒钟里,退意油然而生。
然而……对方的眼神沉静,却像是一柄柄小飞镖直直地往他身上戳,几乎要将他钻成一个筛子。
最终,江云邈还是放弃挣扎了。
“……是,我是猜出来了,”他破罐破摔道,“但你也不想想,我这话要是说出口了,别说是师兄弟了,普通朋友还能做得成吗?”
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个答案,方以寒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江云邈视线开始乱飘,这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明知自己在胡说八道而心虚,还是因为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方以寒撇撇嘴,不再跟他计较这个:“行了,你赶紧去把碗筷送到食堂去吧。完了以后,我想让你去帮我办件事。”
江云邈疑惑地看着他。
镇定地与江云邈视线交汇,方以寒神色自若。
“把我重伤濒死的消息,透露给方淮。”
闻言,江云邈一愣。
“不要通过别的途径,必须在方宅内散播开来,要通过下人的口来让他得知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