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响起却是骇了她一跳,一松手,倚靠在课桌边缘的书脊立刻朝一边歪着滑到地上,书页扑棱了几下,整本都倒扣下去,手里的铅笔也一并摔落,笔头都摔断了。
方以寒觉得有些无语。辛卯歪了身子去捡书和笔,他微微让开了半步,低着头全程注视她的动作,听她掩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还以为这家伙要发表什么意见,没想到她只是朝他摊开手掌问:“方老师,请问您这儿有卷笔刀或者是小刀片吗?”
没理会她的问话,方以寒明知道辛卯上课摸鱼,故意反问她:“你刚刚在干嘛?”
辛卯一本正经地瞎扯:“通过绘画的方式记录您刚刚说的内容。”
他微微眯起眼,半掩藏起眸底露出的危险神色:“那你倒是说说,你这画的是哪一部分的历史?”
脑海中骤然浮现课本掉落前扫到的一行字,辛卯眼睛一亮,对答如流:“第二位塔主,冯愚,曾在洪绶堂前发表过演说,被人称为《洪绶堂宣言》。”
方以寒怔了怔。这一句他确实提到过,而且如今在学校的洪绶堂前还立着冯愚的雕像。他皱了皱眉。虽然辛卯说得头头是道,但方以寒怀疑这根本不是从自己的讲课内容里听来的。
然而她既然能答得上来,方以寒觉得也没必要再为难她,只是说:“你不认真学也没关系。在寰塔都是凭职位高低分配工作任务,如果无法通过高阶考试,那么就无法接受高阶任务,比如——”方以寒瞥她一眼:“人间界的驻守轮换。”
要是考试无法通过就不能真正成为辰侍,而不拼命过关斩将一路直冲高阶职位去的话,她就不能定期回人间界,不仅没法回家,还做不到保护身边最亲近的人。
辛卯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双手捂脸默默崩溃了半分钟,继而扶着额头:“行吧。那你还是得给我一支笔,要不然就给我削笔的工具。”
果然,和她交涉还是得戳中她的痛点。方以寒走回讲台上,从笔筒里抽了支水笔丢给她。
辛卯撇撇嘴。虽不情愿,但她明白方以寒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一旦跨了出去,那就没有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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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正式作为辛卯的老师与她相识过后,除了那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以外,辛卯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小动作了。方以寒甚至发现,她的学习速度相比起他们俶阳学院内一般的辰侍候选的学生要快许多。
无论是在历史、文学,抑或是咒术、武器兵器课上,她都表现出了异常优异的资质。唯一的短板是她的体能,这一点也许和她过去在人间世从事的职业工作有关。
由于长期坐着绘画,辛卯的肢体显得颇为僵硬,许多体术动作方以寒能打出姿势漂亮的示范,而一经过辛卯的“消化处理”就成了扭曲滑稽的杂耍表演。
不过方以寒向来对聪明又勤恳的人抱有好感,更何况时空域内大部分决定成为辰侍的人都是从小开始学习相关课程,特别是体术课,像辛卯这样半路出家的简直是屈指可数,在身体的柔韧度上与其他人相比略显逊色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让方以寒觉得惊讶的是,在这么多科目里,辛卯最擅长的并不是历史和文学,而是武器制造。
当他看到辛卯绘制的兵器零件分解图的时候,干净利落的漂亮线条就让他眼前一亮。他以为这是她先前的工作让她在制图上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在武器理论课上,辛卯彻彻底底推翻了方以寒的这个想法。
她不仅仅是在作图上比常人更出色,在理论上也是同样的思路清晰。给她上第一堂“兵器理论入门”的时候,方以寒就忍不住问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在制图上比其他人更有基础,原来你在理论上也不差?”
而辛卯只是抱着手臂,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幽幽地给出了一个故作深沉、十分欠抽的回答:“你以为学画画的,就只是会画画而已吗?”
方以寒当场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夸赞她,生怕对方这条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