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和莱姆斯就“家属”名额花落谁家的问题展开了友好的讨论,到后面竟延伸到了比拼谁就职时收获了更多的学生喜爱(看在黛西的份儿上,莱姆斯略胜一筹);雷古勒斯揉着太阳穴退到一边,与那两人划清界限的同时冲我扬了扬下巴,像是在暗示我偷偷将他内定(我假装没看懂);斯卡曼德先生充满怀念地望着这群后辈们,大概追忆起了自己充满活力的青春。邓布利多从宣布了赌局的结果后就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安静,如果不是被赢得两西可“巨款”的喜悦冲昏了头,他应该正在思索别的事情。
“好了,你们三个男孩,”终于,他站起身,和蔼地说,“在午餐前,带斯卡曼德先生四处逛一逛吧——尤其是禁林,他对那里一直都充满热情。”
“这种活儿应该交给海格。”西里斯小声发着牢骚,还是先一步为斯卡曼德先生拉开了门。斯卡曼德先生临走前又鼓励了我几句,并表示晚上会到现场为我加油,这可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不一会儿,校长室便只剩下一位留守老人和一个留守儿童了。
我坐在了斯卡曼德先生的座位上,从桌角不客气地抽出一张羊皮纸,“今晚有什么具体计划吗,校长?”想到几小时后的比赛以及其中暗藏的危机,我收敛了嬉笑的态度,打算为邓布利多接下来的每一个安排做好原原本本的记录。
“昨夜没休息好?”邓布利多一语便道出了我精神不振的缘由。他慢慢弯下腰,在桌边的矮柜里搜寻着什么,大概率是在找穆迪口中的中国茶叶。
“一开始还好,但天快亮时,我做了很多梦……不太好的梦。”
“关于什么?”
我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羽毛笔,目光涣散到书桌另一头的福克斯光滑明亮的尾羽上,拼命回想着那些梦境之所以被称为“噩梦”的原因,但记忆却只能回望到空白底布上五彩斑斓的色块。红的、蓝的、紫的……最多的是绿的。“……想不起来了。”我摇了摇头。
“嗯……没关系。”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用一杯泡好的茶取代了那支饱受折磨的羽毛笔,“孩子,你稍后可以提前去礼堂用餐,饿着肚子午休会伤害身体。”
我道了谢,接过那杯微苦的茶小口地喝着。邓布利多将眼镜推回鼻梁上,翻开面前斯卡曼德先生带来的书,丝毫没有与我详谈晚上行动的意思。我怎么说也是参与其中的主要角色,他难道就没有一两句话要专门嘱咐我吗?比如“不要轻举妄动,静待支援”或者“尽可能拖延时间”之类的……是因为他过于信任我,还是说,是我麻瓜警匪电影看多了?
茶水见底前,我忍不住又一次主动开口询问。“……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校长?”
邓布利多从书本中抬起头,表情微微惊讶,“特别注意?啊……对,虽然天气很热,午餐时最好也不要吃生冷食物。”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今晚……”
“——晚餐时也尽量不要喝冷饮,当然,布丁可以。”
……你这老家伙绝对在跟我装傻吧!
如果再和他继续这样耗下去,恐怕麦格教授都该冲进来把我拖去球场参加比赛了。我耗尽了耐心,只能无奈地搬出那个令他无法逃避的名字,“伏地魔——今晚伏地魔会出现吗?”
邓布利多的神情并无太大起伏,仿佛早就猜到我会问出口,尽管如此,他仍表现出了对其中原因的兴趣:“哦,薇尔莉特……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他会出现,对吗?今晚会有一场战斗吗?”我从他身上掌握了信息不对等时的沟通精髓,那就是跳过对方的提问,直接将谈话带进自己设置的节奏中。“就算我早就已经做好为此牺牲的觉悟了,您也总得让我知道在能力范围内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吸引火力、转移注意还是通风报信——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没价值,是吧?”
我破罐子破摔般一口气阐述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便视死如归地等待邓布利多的安抚或批判。他微微张开了嘴巴,神情是罕见的复杂,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