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上去似乎很高兴。)我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缩在斯内普怀里,想象着这是暴雨前最后的避风港。(如果还是像在岩洞中那次一样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你大可以不必出现的。)
[我当然能提供帮助。]这位寄居在我身体里的恶魔用刺耳的模拟人声蛊惑般低语道,[或许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如果不能参赛,你今晚就会死掉。]
我想了想,发觉自己对这句话的真伪竟一点也不在乎,这让我愉快地笑了起来。
[……拜托,就算你想要放弃任务,你也不会忍心看他去伏地魔那里送死吧?]系统恨铁不成钢地猛戳着我的痛处,[你还有四分多钟的时间争取这次参赛机会,换言之也就是争取你俩共同的小命,怎么就这么不当回事儿呢?]
(你从哪儿学的口音……很显然,他不听我的,并且,我不认为他会相信那种话。)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平气和地向它解释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无需言说的原因——我不想用死亡来威胁斯内普,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残忍?好吧,如果你觉得言语的解释过于残忍——]
它的发言戛然而止,我想要追问,却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紧接着,一股热流沿着气管和食道从前胸上涌,甜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有几滴已经沿着无法紧闭的嘴角流了下来。
……难道吐血的场景就不残忍了吗!
“……薇尔莉特?”
斯内普很快便察觉到了我无法掩饰的异常,我也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惊慌和无助。他那双以平稳而著名的手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粗糙的指腹一遍遍地想要擦去我嘴角的血痕,但它们似乎怎么也擦不完。
“没事的,咳咳,这没什么……”我温言安慰着他,口中涌出的更多的鲜血却让我的安慰变得毫无说服力。浓稠的血液融进他的黑衣后便像消失了似的,只在我的白衬衫上留下大片的刺眼的红——那张魔力小纸条估计已经被浸泡得不成样子了,如果它还在我胸前的话。
短时间内的大量失血令我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不清,我依稀能感觉到斯内普在反复念着某些能止血的咒语,但无济于事。他的声音越发沉闷,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听力也在远离我的身体,我的耳边渐渐只剩杂乱无序的震鸣声了。
“不……薇尔莉特,不要睡……”震鸣声中有个声音乞求般呼唤着我。手腕上的重量消失了,我被他轻飘飘地从床上抱起。“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
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他很清楚我的身体是无法支撑我们赶到圣芒戈的。事实上,在剩余的最后一分多钟里,我们来不及前往任何地方——除了正摆放着火焰杯的礼堂。
在这场残忍的解释下,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记得吗?我有不得不参赛的理由……”我无奈地笑着,这个笑容看上去一定相当血腥恐怖,“这就是我的理由。”
在被抱离卧室后,我循着记忆垂手抓起了书桌上的一张羊皮纸(但愿它不是某个学生的论文),并在赶往礼堂的路上蘸着身上的血渍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很想用一个简单的“H”来指代霍格沃兹,但考虑到这张羊皮纸本就不具备必被选中的魔法,便只好努力把它写得规范些。剩余的力气一部分被我用来将羊皮纸团成团,另一部分还要留着待会儿投掷它——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报名的纸团砸在火焰杯杯壁外面。
“不用这么着急,咳咳……我们还有五十多秒呢……”
斯内普并没有采纳我的提议,他极力控制着怀抱的平稳,脚下却像是要飞奔起来。我仿佛一只风浪中微微摇晃的小船,不多时便被悔恨的掌舵者送到了目的地。礼堂的大门被他粗暴地踹开,台上的邓布利多暂停了他的演说,台下几百双眼睛也都齐齐望向我,大家停止了交流,愕然地辨认着斯内普肩头挂着的是什么。
好吧,这种出场方式的确有些戏剧化……
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寂静,接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