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点了点头。
费伦泽叹了口气,目光游移与各个行星之间,“人类之于浩瀚宇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想要凭借自身来撼动宇宙的权威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按照星相所预示的规律,不断走向既定的未来罢了。”
“可我们又不是npc……我是说,演员!生活也不是写好的剧本,难道我们只能按照所谓的星相安排的事件一样样完成吗?在规定好的结局框架里?这算什么,‘楚门的世界’吗?”
“你冷静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如果这样说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星相的预示并不总是正确的。有些信息需要花上数十年时间去解读才有可能仅仅得到一个模糊的方向,而且不同占卜者的解读结果也会有所差异。”为了宽慰我,费伦泽再次看向了天上的行星们,并相当不见外地拿他的族人举起了例子,“比如,如果你今晚碰到的是罗南,他可能会更多地关注于一旁的火星的闪耀,从而推断出凶兆——年长者总是比较消极。”
哦!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火星——这么一看它的确也亮得惊人,但和金星相比依然稍显逊色。
“等等……这么说来,金星明亮是个好兆头?”我的眼睛被他话语中的暗示点亮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重生’,厄运的预兆确实比不上祥瑞的预兆?”
“呃,这个……”费伦泽为难地摸了摸下巴,含糊道,“也许可以这么理解?”
“您可以说得再清晰一点吗,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苦苦哀求着费伦泽,期望他能泄露给我更多的“天机”,但他摇了摇头。
“抱歉,我无法为你指明通往未来的正确方向,在预言降临之前,没有人会知道它真正意味着什么——但我可以为你指出通往城堡的方向,就在那里。”
我看向他所指的小路——正是被我最先排除的那条。它狭窄阴暗,满是污泥,一眼望过去几乎被垂下的藤条和缠绕的蜘蛛网挡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臭味——我明白这应该是某种植物为了诱捕食腐类昆虫故意散发的气味,但内心还是充满了抗拒。
“可是,这该怎么走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将这份请求说出口,毕竟对于大部分马人来说,让人骑在背上都是一种侮辱性的行为,可我想费伦泽应该不在乎的……吧?
“薇尔莉特,我很想帮助你,但我不能那么做——不,和‘尊严’之类的无关。”费伦泽微笑着后退了一步,“不过请相信我,你只管往前走,我确信那里有你的‘正确的方向’。”
说完,他眨了眨眼,扬起蹄子向来时的方向飞奔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思考着他话语中的深意。
……算了,思考不出来。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还算干净的袜子,有些后悔为什么今晚没穿比较旧的那双。距离日出还有段时间,我的小腿几乎要冻僵了。继续等待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我咬咬牙,提起裙角,慢慢踏入了那片污泥里。
——噫呃!太恶心了!这简直就像几百只黏糊糊的鼻涕虫正围着我的脚踝跳舞!
我一只手握着魔杖,在照亮前路的同时用它艰难地挑开遮住视线的枝叶和蛛丝,我很确信有一些蜘蛛落在了我的头发上,但我分不出多余的功夫将它们甩掉。另一只手由于周围越来越难以忍受的腥臭味不得不转而捂住鼻子,于是裙角就这样落入泥潭里,并随着前进的步子将两条小腿都绝望地裹满了污泥。
我费力地向前走着,小腿也越陷越深,终于再也迈不动了。寒冷、疲倦、饥饿、恐惧……我分不清击倒我的究竟是哪一种。在被前方陡然出现的结实的石阶绊倒在地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呼,而是趴在上面低声啜泣了起来。感谢梅林,这条路总算到了尽头,但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从里面爬起来了。
不会要被淹死在这里吧?这也太逊了……我本以为自己的死法会更轰轰烈烈些,像是“在与伏地魔的1V1对决中英勇就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