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尸(2 / 3)

着他必然是有什么隐情,谁料他却仰头笑了起来,犹如鬼魅窜入耳畔,泛起一阵胆寒。

“本尊如今大权在握,魔剑在手,更不必与你虚与委蛇,从前那些承诺弱惨,都是装的罢了。”

重玹说这话时心底疼的厉害,他知道羡宁会与他离心,可想着若是自己不会那么在意便不会摧心彻骨,可自己先发制人的疏离竟然依旧痛心入骨。

“他今日必须死。”

“落尘明白。”

羡宁还没开口,被击中的落尘缓缓开口,虽然虚弱,却依旧不掩她女将风姿。

她伏身去拜——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对他行过的大礼——将身子伏得低低的,话语间却是哽咽,“不必脏了尊上的手,落尘自请行刑,只求……留父全尸。”

她话说的破碎,又低头伏拜,只求全这最后的一点念头。

羡宁不可置的向前冲去,被重玹探臂箍进怀中,“不过他依旧需要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落尘答的干脆,羡宁却在怀里发狠的锤他,他忍痛按紧羡宁的头不让她回头看到行刑的惨状,唯独能听到一声破碎声后,再也没了动静。

怀中的羡宁也在静谧的气氛下停止了挣扎,她忽然有些泄气,浑身如卸力般软了下去。她还是晚了,她还是没能找到去除魔气的法子,瞬间一股无力和绝望涌上了心头,让她心如刀绞。

她一把推开拥着她的重玹,眼底的感情一点点褪去,直到只留下了无尽的失望。那迤逦的魔纹映在她的眼中,似乎都将她的眸子映红了。

远处落尘伏在她父亲的尸身上,动也未动。近处血腥浓烈,满地尸首。

“后日是我生辰。”

重玹有些迫切又有些期待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你会来吗。”

羡宁心底泛着无尽的失望却还抱着一丝指望,想着他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兴许后日他就会开诚布公的告诉自己他的谋划呢。

“好。”

那一抹犹如夕阳艳丽的身形在这一字下渐渐远离,重玹手中的绛霄也在落尘奉上一个虚鼎后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阵一阵的剑啸。

重玹横劈一掌,虚鼎破碎成渣,汩汩冒出的除了煞气还有两个干净的魂灵。

落尘见状不忍的阖了眼眸,重玹却平静的将魂灵纳入灵瓶,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若非今日绛霄声声啸声震颤,恐重玹也不会发现誉老魔君的计谋。

他知道魔域所有人都觊觎魔剑,可他没想到誉老魔君居然胆敢取童男献祭,当他在魔域外的地牢内找到那几个孱弱的孩子时他心都碎了,当时分明是为了救他们,可却没想到将他们置身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下,甚至还有两个丢了性命。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向来睚眦必报,既然誉老魔君胆敢动他的人,那他也需得让他以牙还牙,以命偿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羡宁会闻讯而来,也不知,她是否对自己失望了。

*

仲冬时节,风云变幻,就如同如今的天界,短短五日,从褫夺太子再到帝后大乱,转瞬间便将天界搅的分崩离析。

天帝本来最属意性子沉稳的天启,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正直令他胆敢当面诘问反驳他,让他天帝的威严颜面扫地。其实扪心自问,他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大义的明君。

这一切从韶华和修同时就有迹可循,彼时韶华不忍修同为人刀剑,欲图离开天界,所以他略施小惩让他再也不敢动此念头,如今,又轮到天启了。

这个孩子哪里都好,可对那叛逃的应羲每每心软,甚至还敢与众仙为敌,哪怕失去一切尊贵荣耀他也不在乎,真是不知道那孽子是给天启下了什么迷魂汤。

天际间雷云滚滚,染得天边都有些发紫。朔风拂过,天际渗人的紫也随着东风褪去,渐渐露出淡蓝的天来。

天帝踏着步子迈向万劫陵,今日是天启受罚的最后一日,雷云散去,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