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横剑一劈,姜祯急忙化出玉箫来抵,可箫哪抵长剑,连着她浑身的灵流都若了几分。
“姜宗主,你不用剑便就要输了。”
诚如沈之瑜所言,她被沈之瑜的剑气逼的已经退无可退,稍一凝气,便就输了。她已经被沈之瑜的剑气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了,逃脱不得。
顷刻间,姜祯似是下了决心,收回长箫的同时迎身撞了过去,两人为试剑便不会真受什么重伤。就在沈之瑜错愕间,墨蓝的身影已经旋身至她头顶,她吐气如兰将气息渡入玉箫,顷刻间便扭转了局势。
沈之瑜不甘示弱,重凝剑气,而姜祯似也猜到了她的下一剑会落在哪儿,红梅在她的控制下渐渐笼为一个剑鞘,将她的剑气笼罩。她入她身侧,拖着她的手臂舞剑,“沈谷主应当这般挡,才能破势。”
姜祯一步一步的教着沈之瑜剑势,沈之瑜不服输,意图用姜祯所教破她局势,却被姜祯一眼看穿,在她耳边嬉笑道:“这是我教你的,所以你的一招一式都在手下。”
沈之瑜气的想要挣脱,却被姜祯死死锢住手腕。远远看去,似是将晚霞舞了出来。
待到这一剑势授完,沈之瑜早已累的瘫在了地上,姜祯鸦羽的睫毛盖在眼上,眼里盛着星光的问她:“沈谷主,还打吗?”
沈之瑜实在脱力的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姜祯满意的将玉箫收在身侧,落座于亭下品茶。那壶热茶在这冬日里头早已凉了,可姜祯却如数家珍,宝贝似的小口抿着。
沈之瑜歇息片刻也缓过劲儿了,随意的拍了拍素衣上的土便坐在了姜祯身边,紧紧盯着姜祯略微狭长的眼,“我倒是好奇了,姜宗主灵力这般强悍,门下弟子也毫不逊色,却每每在最后马失前蹄,究竟何如?当真是技艺不精吗。”
这话一出,姜祯一滞,而沈之瑜也从不见方才半点示弱稚嫩,俨然一副老练之态,“别说簪花大会魁首崇嘉,就是崇淮都未必是你彧天宗外门弟子宗泽对手,若你想,五派掌门之位唾手可得,可你没有,你宁愿看着华钺和仇崇曜志大才疏的两人争,你也不愿露头。姜祯,你藏锋敛锷与世无争,我当真是看不透你。”
姜祯神色松快,身体却不自觉的前倾的凑近了沈之瑜,“无欲无求乃圣人,我若说我也想为那圣人,可解?”
“姜宗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之瑜答的模棱两可,让姜祯心底泛了不安,远处晚霞随朔风汇聚半边天,映照的天边泛着如血的赤红。
两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去,可沈之瑜的话却久久回响在姜祯耳边。有些她不愿想起的回忆在这一瞬间汹涌而来,透过鲜红的晚霞她仿佛看见了她手持长剑,目光阴冷仇恨的举着令牌,“彧天宗令,强者夺令,尊宗主。”
她说的铿锵有力,甚至堂上无人胆敢反驳。
她一路遭遇刺杀回到父母身边,哪想见到的只有两座牌位和一个宗主之位的叔父。彧天宗上下得了宗主点头,仍唤她少宗主,叔父也说,在她二十之时,便将大权交给她,而那时的姜祯深陷悲痛之中,连连拒绝,最后叔父也不再提及此事。
而她夺令那日,是叔父的五十大寿。她要在天下人贺喜之下,为他办丧。
她踏遍彧天宗左右,从闲散口中听了几句先宗主是被人暗杀之事,便心生疑虑着手调查。可她这个好叔父做的是滴水不漏,可他若是不这么着急的将所有线索斩断,姜祯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疑据零散却抵不过那赤子之心,即便她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也要这么做,大权在握,才能肃清真相。
所以她要拉叔父下马。
她在大寿之日,将四大门派之人拦在宗门外,并遍邀城富户商贾普通百姓一齐庆贺,实则却是以百姓之命要挟其余四大门派莫要多管闲事。
那时一群布衣之中,有一个身着锦缎素衣的少女正好奇的看着这场热闹的大寿。
也就在这时,沈之瑜缓缓的看向愣神的姜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