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下，眼前的人渐渐模糊不清。

隔着氤氲，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探手想要拂去沾在他脸上的头发，虽触不及，却还是虚空为他擦着面上的污血。

蓦地地面破碎，羡宁脱力的坠入深渊，她的面前腾起串串泡沫。

她的身体如千斤重，浑身经脉似是被摧毁一般疾速的向深渊坠落，苍穹的银辉越来越淡，她目光所及逐渐黑暗，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玄色身影身上。

虎妖着急的在她耳边叫着，“你坠入他的梦魇了！！！快出来！！！”

可羡宁不会水，她只能呆滞的看着她面前升起诸多泡沫浮上海面，她却挣脱不开。

“快出来啊，不然你会死在他的梦魇中的！！！”

她耳边是吨吨的水声，再也听不清虎妖说了些什么。

她越坠越深，口鼻被灌入水流，窒息感扑面而来，她挣扎着上前可面前漆黑一片，她难辨方向。

就在羡宁以为她要死在这里时，她听到了一声破水声。

紧接着她能感觉到一簇水流极快的朝着她卷来，最后卷上她的腰身，令她不在坠落。

出于求生的本能，羡宁探手揽的更紧。揽上的刹那，她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源源不断的气息从她唇上渡入，那股无力的窒息感渐渐消散，她的灵识也渐渐清明起来。

渡入气息在她体内游走，原本匮竭的灵流仿佛也枯木逢春，在她体内肆意生长。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含着担忧的桃花眼。

重玹见她清醒，揽着她的腰破水而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后，羡宁缓缓睁眼，显露在眼前的，是雪松下那个如雪的身影。

虎妖害怕重玹发现它带着羡宁入他的梦，两只爪子攥着羡宁的肩头，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那白袍少年也缓缓坐起，四目相对时，她看见了一双死寂悲凉的眼。

他目光散乱，破碎不堪，如同一个被世事遗忘的弃子。

他遥望着远处波粼的天际，目光流露着难言孤寂苦涩。

静了须臾，他探出了手，虎妖自羡宁肩后飞入他的手中。

他眼底悲凉散尽，恢复了素日阴鸷模样。

他拎着虎妖的颈肉，虎妖的四个爪子防备的冲着他，可他圆滚滚的脑袋还是缩了缩，尴尬的露出一个假笑来，“魔尊大人。”

重玹上下打量一番虎妖胖嘟嘟的身躯，“长得挺肥啊。”

虎妖“嘿嘿”一笑，“魔域伙食好，主要也是魔尊养的好。”

重玹点点头，翻身立起，“那就炖了吃吧。”

说着他便要拎着虎妖离开。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主人救我！！！呜呜呜～”

虎妖肉嘟嘟的身躯在重玹手中扑腾着，重玹像拎着死物一般，边走边甩臂，虎妖被甩的脑袋昏昏沉沉，句子破碎，“救……我呀……主人。”

“哎！”

羡宁还没从他的梦魇中缓过神来，没想到当事人却已抛之脑后的要吃肉了。

听着虎妖喋喋不休破碎的叫喊，羡宁忍不住开口一声轻语。

可也就这一声轻语，阻了重玹向前的步子。

他回过头，“怎么了。”

羡宁本想说写什么，可对上重玹的坦诚的目光后，她却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很久，重玹也颇有耐心的等了许久。

“虎肉……不好吃的。”

重玹拎起虎妖来，虎妖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你吃过？”重玹狐疑的看着羡宁问道。

“没有。”

“尝尝不就得了。”

重玹一扬手，天地倒转，梦境碎裂。

重玹探手一拍虎妖，“变大点，肉多。”

虎妖鼓囊囊的生闷气不理他，重玹也意外好脾气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