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沉,她用灵力探寻殿下气息却意外找到了尚有一息天将,她护住他们心脉直至自己灵力匮竭,只能拖着伤体一具具的翻找。
碎石将尸体掩埋,她十指被利石划伤却仍是一块一块的挪开巨石。
不是……
这具不是……
这具也不是……
羡宁找寻了半日之久,她近乎要崩溃在这一具具的尸体之中,秃鹫飞袭,利爪勾着血淋淋的肉块腾空而上,它们将将士的血肉生生扯了下来。
一抹金橘色的身影踉跄在尸首之中,原本是充满希冀的颜色此时让人看了却充满落寞绝望。
待羡宁觉得她要丧命在此时她看到了数道光芒,犹如濒死之人的甘霖,带来无限的希望。
她拼力撑起身子,与将士们一齐寻找殿下,顺便为丧命的将士收尸。
浓烈的血腥气让羡宁浑身发软,她精疲力竭,精力到了极限。那抹如同朝日的身影在残尸中摇摇欲坠,几近跌落。
在她阖眼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抱了起来,她双眸浑浊,看不清楚,只余一股淡淡的松香灌入鼻腔,令她有一瞬间的安心。
“你是本尊的战利品,你怎敢逃。”
那人嘴唇翕动,可羡宁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令她昏了过去。
*
仙鹤啼鸣,雾气退散。
天庭所有仙君满脸心事重重的聚集在朝会殿,今日是魔尊曾说的商榷之日,他们一早便候着,愁容满面。
不一会儿,他们远远望见有人踏着拱形的卵石步道缓步走了过来,便都起身探脖望着。
头先他们只能看到高束的乌发,渐渐看到清冷的面庞,宽肩,窄腰直至来人登上拱桥的中心,众仙这才看清。
微风和畅,少年的袍尾随风扬起,透出阵阵恣意之感。
重玹一袭宽袖黑袍,乌发用墨冠束了起来,银色面具在旭日下似有光辉流转,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袭黑袍的景涔。
重玹踏进殿内,探手缓缓揭下寒光熠熠的面具,抬头望着天帝抿唇一笑。
今日摘下后,大约日后也不需要再戴了。
先前重玹带着面具只是为了防止天帝寻到诛杀,现如今他已经不惧了。
仙君们皆探头张望着,想要一睹这新魔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只见他笑意吟吟,眉目深邃,那双眼睛笑起来真是极致温柔与无辜,长而密的睫毛随着他眨眼而一开一合的拍打在眼下的卧蚕上。
若在外头碰见,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温文儒雅的玉面郎君竟然是那威名赫赫的魔尊,今日才叫他们真切的知晓了什么叫绵里藏针。
天帝看清来人时,讶异的忙站了起来,“是你?”
不消辨认就认得出来他,果然是,天帝。
重玹随意的走向一把椅子坐下,对着天帝道:“天帝,别来无恙啊。”
然后环顾四周又继续道:“这儿倒是大体没变啊,不过,这刺眼的金色倒真真符合您的脾气秉性啊。”
重玹笑了笑,“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能杀了本尊,斩草得除根哪,否则你怎么能保证不会春风吹又生。”
天帝厉声道:“是你害了启儿!”
重玹眯了眯眼,无辜与温柔尽数褪去,“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你该还的,还多着呢。”
“你……”
天帝瞬间来到了重玹旁边,长剑抵住了重玹的脖子,“本帝今日便拿你的命来祭奠死去天兵天将的英魂……”
霎时,一柄剑也直勾勾的抵在了天帝肩上。
景涔看到天帝有所动作时,脚下上前一步,阻在了两人之中。天帝剑一出,景涔不过思考便拔剑相向。
他才不管对方是何人,总之护着他的尊上,是他毕生之责,即便丢了性命也不为过。
而重玹依旧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