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此为证。若违此誓，则乱箭穿心横死，乱坟无可葬身。

下签字画押，年、月、日。”

黄安初时还拿起笔写着，慢慢就停下了。

直到听完王伦的话，黄安长叹一声，将笔投掷于地：“王头领，好心思，好手段！”

在座众人都清楚，有这么一封书信在，王伦就等于是将黄安的身家性命握在手里，想怎么拿捏，便能怎么拿捏。

王伦冷冷一笑，把脸一沉道：“团练莫不是不愿写？

那恕王伦直言，今天怕就是个有死无生之局！”

黄安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强盗头子如此多变。

方才还温和的令人如沐春风；骤然翻脸，居然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下黄安就犯了难：照着写了，就是投身匪窝，心中总有不甘；若是不写，惹毛了匪首，恐怕登时便会丧命。

黄安犹豫着、沉默着，众好汉也都停止了喧闹，只是一并盯着他，气氛一时有些凝结。

豆子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涌出，黄安正感度秒如年难以支撑之时，王伦却轻轻舒了口气道：

“黄团练或许想的严重了些。回去之后团练就接着当你的将军，我们也继续混我们的绿林。除非有要事，山寨绝不会轻易打扰将军。”

没有“要事”不会打扰，那么有了“要事”，恐怕就不止打扰了吧？

黄安心里突突着，可势比人强，也由不得他不应允，只得苦笑着顺坡下驴道：

“头领话说道这份儿上，黄安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好歹？也罢，头领怎么说，末将就怎么写。

不过有些话末将得说在前头：小人此次来贵宝山，损兵折将，一败涂地。就是头领放小人回去，知府大人追究起来，小人轻则革职，重则获罪。

日后头领有事再找小人，只怕小人已不在其位，有心无力啊！”

黄安这话倒是不假。

王伦略加思索道：“团练此言有理。如此，天色已晚，今夜团练就暂住山寨。

明日一早，那些俘虏官兵能动的、愿走的，都随团练下山。辎重马匹虽失，军卒总是大部分带了回去，团练在张叔夜面前也好有个交代。”

这已经是王伦能做的最大让步。

黄安千恩万谢地应了，老老实实地写了投托入伙的状子，又吃了两碗酒，由喽啰领下去歇息。

等黄安出聚义厅走远，晁盖不解问道：“看这黄安是个少勇无谋的庸人，值得兄弟这般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