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想,只是大家同僚做官,邬回也是铁血公主党派,她虽然比他高出一品,但也要顾及情面,只略微训斥止住话语。
陆晃愤愤:“这洪严视人命为儿戏,待到明日早朝,我定要向圣上禀告此事,严加问责。”
周望舒忙劝道:“开云明日早朝勿要轻举妄动,大理寺本就有督查百官之责,不必惊扰圣上,以免节外生枝。”板上钉钉的事儿,免得哪个看不惯她的人又出来唱反调。
陆晃面露惭愧:“是弟鲁莽了。”
翌日清晨,金銮天子堂,文官列左,以右相为首。武将列右,以太尉为首。
陛下继位以为,两日一朝。
少年天子神采英拔,英英玉丽。他打了个哈欠:“众卿可还有事要奏?”轻世肆志。
左相范束上前:“臣有一事,欲达天听。”
皇帝眼中有些不耐:“左相有何事?”这些大臣一个赛一个的啰嗦,讲的他都要打瞌睡了。
范束一脸严色道:“今闻京城有一义士,名洪严,不忍友人代己受过,自愿赴死。臣素知洪严武艺过人,有将帅之才。虽德行有亏,然此等侠肝义胆,实在令老夫钦佩。臣斗胆,愿为洪小将军做保,请恕一死。”
陆晃心里诧异,为何左相会开口为洪严求情。
皇帝漫不经心:“哦?左相担保,这小将军倒是好大的面子。”
陆晃生怕天子同意,急忙发言劝阻:“陛下不可!”
皇帝瞥了他一眼:“陆卿又有何高见呢?”他真的很想下朝,为什么这些人事儿一个比一个多,连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表弟都被熏染了一身迂腐气。
陆晃道:“洪严此人,窃友□□,德行不端,平日多为浪荡事。现又伤人性命,按大宁律例自然是难逃一死!”
左相并不相让:“那妇人本就行为不端,为人妻子却与他人有私情,又对自己的丈夫起了杀心。陛下,依臣看来,如此不贞的妇人,杀了反倒是侠义之举啊。而且人死无法复生,怎能再为此损失我大宁一员良将呢?”
陆晃怒气填胸:“原来左相也知人死不能复生,洪严一面之词,怎么能算证据断定死者杜氏不忠,况且照我大宁律例,不贞可不是杀头的过错。”
他二人争执不下,皇帝却兴致缺缺。
“此事按说应属大理寺卿管辖,今日怎未见陈驸马?”
立在一旁的首领张德太监回道:“今日公主身体不适,驸马侍疾,才告了假。”
皇帝挑眉:“是吗?”
左相相貌堂堂正颜厉色:“臣实在怜惜洪严的才华,请归其印,以赎严死。”
皇帝顿了一下,冷笑一声:“爱卿何必如此,如了你的意便是。若无事,便且退朝吧。”
文武百官齐呼万岁,各自离去
右相游康与陆家世代相交,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世侄也太鲁莽了些。如今左相势大,你又何必得罪了他呢。我看你是被别人当了活靶子,去做那出头鸟。”他年岁已大,离致仕也不远了,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陆晃不便顶撞:“小子省的。”
游康看他显然是碍着礼数强作认错之态,心里明显不服,不由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年轻的后生。他又劝道:“夫阳无阴不生,刚无柔不利,明无晦则亡,是故二者不可偏废。当阴阳相济,以保身图存。①你读了满肚子的圣贤书,自然是想当圣人,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可自古圣贤多死尽,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陆晃垂眸:“不才自然知晓过刚易折的道理,也知晓右相的好意。可这天理昭昭,难道就是戏言吗?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游康叹:“还是年轻人,你可曾想过,这事本来是陈驸马职责所在,为什么今日他却不在。不早不晚,偏偏是今日?他背靠大树好乘凉,消息自然灵通。你年轻心热,也是难免的。可我是怕你吃了大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