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夏十分无奈的看着陈秀娥,听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季家血脉单薄,平安没有兄弟仰仗,以后入仕也要有兄弟,说季长林和李翠芬虽不是东西,可李福宝还是很不错的孩子,眼跟前这个李福慧更是被大的可怜,等等一大堆。
季初夏揉了揉额角:“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好心招来了白眼狼的时候,能不能长记性?”
“夏夏,你这说的是啥?”陈秀娥看着女儿:“你年纪小,本事大,看不惯别人也正常,可人心厚道总归是没错的。”
季初夏觉得再说下去也真没什么用,点了点头:“要收留就收留,但是只让她跟着你做针线活,少在我面前晃荡,我没时间,更没有心情搭理她。”
陈秀娥唉声叹气,只觉得这个孩子性子愈发冷淡了,哪怕就是路边捡到的小猫小狗,也总不忍心不给口吃喝吧?家里如今是真不缺这点儿。
不过,至少是能把李福慧留下了,她也没少想,主要是自己就两个孩子,季长林家也两个孩子,到了季平安这一辈只剩下李福宝和季平安兄弟两个人,李翠芬闹腾到最后,季长林若是愿意让李福宝认祖归宗回来,自己也是愿意养在身边,视如己出的跟平安做
个伴儿的。
这想法没跟季初夏说,否则季初夏敢立刻就跟陈秀娥提改嫁的事。
李福慧乖巧的厉害,不过也只有陈秀娥跟她亲近,范氏对此倒没多说什么,但得空就在季初夏身边转悠,不管季初夏做啥都会帮忙。
季平安回来的时候见到李福慧也生分的很,虽然学塾那边如今放假了,可他一刻都不想耽误,约张/宏远和几个同窗在学塾这边刻苦用功,发现李福慧到家里了,什么也没说,当晚就回去学塾那边住着了。
陈秀娥只当两个孩子是记仇了,为了不让李福慧心里头太难受,真心实意的教她针线活儿,也叫来梁燕,让她们俩搭伴儿,季家跟村子里办事,从来都是该给钱就给钱,不担太多的人情。
李福慧和梁燕做的活儿,只要是合格的都会按价给钱,工钱竟比绣庄高了很多,李福慧说什么也不肯手,陈秀娥便拿了个钱袋子给她装起来,放在她手里:“姑娘家赚点儿体己银子能防身,你只管好好做活儿,回头你爹和福宝有消息了,能给你做主的。”
“大伯娘,你真好。”李福慧红着眼眶把钱袋子收下了,心里头反倒踏实了许多,哪怕爹和大哥不回来,只要娘不找上门,
自己在这里做工也挺好的。
存了这个心思,她做活儿就更认真了,能避开季初夏的时候都尽量避开,避不开的时候也低着头叫一声长姐就算。
季初夏观察了几天,发现李福慧挺踏实的,也就不把心思放在这里了,用来货运的马车初具规模了,只等马车做好后,去置办一些骡马回来。
哪怕明知道骡马脾气暴躁,可以没办法,马匹不是寻常百姓能养得起的,牛的脚程太慢,驴子简直不用想。
眼看着到了要开秋学的时候了,季初夏才开始时不时的想一下祁玉,她不知道祁玉的事情顺不顺利,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自己就先当几天夫子,说起来学塾教习的课业并不算难,四书五经熟读背诵,她看顾着也不是不行。
八月初。
祁玉翻身/下马,换乘马车,这些日子快马加鞭的赶路太累了,他靠在软垫子上睡着了,连一个梦境都没有。
赶车的车夫把马车停在学塾门口,撩起帘子见主子睡得正香,有些不忍叫醒了。
“忠叔,怎么不走了?是到了吗?”祁玉含糊不清的问了句。
车夫恭敬地说:“主子,到学塾了。”
祁玉已经坐起来了,揉了揉脸下车。
车夫把行囊拿下
来,一转身见祁玉伸出手,赶紧说:“奴才给您送进去吧。”
“不用,这边也用不上车马,回去安江镇的分舵吧。”祁玉接过去行囊,上前去叫门。
车夫